元瑾之朝门口看去。
沈天予让她换上苏惊语送的小礼服,来客厅等着。
礼服换上,她也来了,家人和亲人们也到了,音乐已经奏起来。
可是身为求婚的男主角,他却迟迟不出现,算怎么回事?
元瑾之朝顾近舟看过去。
顾近舟道:“你别看我,那小子有事从来不跟我商量,只下通知。”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
众人在吃喝说笑,元瑾之却一口也吃不下。
她紧张。
虽然和沈天予破劫了,可是她仍然对他没有十成把握,不,连六七成都没有。
元瑾之又朝远处的沈恪看过去。
沈恪英俊成熟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冲她微微点一下头。
他拿出手机给沈天予发了条信息:天予,大家都到齐了,你在哪?瑾之一直在找你。
沈天予没回信息。
他原本打算一身白衣驾鹤而来,然后翩翩落地,接着向元瑾之求婚。
白衣白鹤,画面唯美。
可是鹤都从山上叫过来了,他忽然想起驾鹤不吉利,有个成语叫驾鹤西去,是去世的意思,不是好彩头。
以前这种俗事,他从不在意,现在却开始介意。
驾食猿雕吧,那只雕元瑾之太熟了,没有新鲜感。
驾什么好呢?
驾鹦鹉,鹦鹉太小,驾蛇,蛇阴气重。
顾近舟提前帮他找了摄像团队,这两种动物录出来,都不好看。
驾龙吗?
驾龙倒是气派,录出来的画面也好看,可是他堂而皇之地驾着龙出现在人群中,会引起恐慌,也会被官方和谐,龙自古以来一直是一种非常敏感的生物。
驾凤凰和驾龙是同等意思。
沈天予少有地为难了。
正当他立在山庄里踌躇之际,忽见远方飞来一只棕色翅膀的大鸟。
那鸟貌似鹰隼,相当巨大,双翅展开足足有四五米之长,是食猿雕的两倍。
白头白尾,爪是肉粉色,趾尖却是黑色,利喙坚硬,眼神锋锐。
食猿雕已够威猛,跟它一比,气势要逊色许多。
沈天予从未见过这种生物,不是他养的,也未见师父养过。
那只大鸟离他越来越近,沈天予眼眸微眯,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等它飞近了,沈天予想起在幼时看过的书中,曾一睹过它的样貌,应该是鹏。
庄周在其《庄子-逍遥游》中记录过:“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原以为这种鸟像恐龙一样,早已绝迹,没想到现世还有。
那鹏落到沈天予面前,一双锐利眼珠望着他。
沈天予启唇问道:“找我何事?”
那鹏自然不能语,只是扭头指指自己后背。
沈天予剑眉轻折,“你让我骑到你的背上?”
那鹏点点头。
沈天予盯住它打量,“你主子为何人?”
那鹏不答。
沈天予拿起手机,拨通顾近舟的电话,问:“山庄中飞来一只大鹏鸟,是你找的吗?”
顾近舟道:“我若有那本事,我结婚的时候就拉出来用了。你觉得我是那么低调的人吗?”
自然不是。
沈天予问:“你觉得是谁?排除我师父和师公,我在山上从来没见过。”
“难道是无涯子?”
沈天予道:“如果是无涯子前辈,他早就过来邀功了,且会向我提条件,不会那么低调。”
“也对,那老小子一百多岁了,成天打我奶奶的主意,把爷爷气得饭都吃不香。如果真是他,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沈天予挂断电话,抬腕看表,四十分钟过去了,不能再等了。
元瑾之该着急了。
驾鹏总比驾鹤好听,且这只鹏白首白尾,寓意白头到老的意思,十分吉利。
大鹏棕翅棕羽,貌似鹰隼,也不似龙凤那般扎眼。
沈天予看向面前的大鹏,“不管你是友是敌,能来助我,就是缘分一场,我会感激你,也会重谢你。”
那大鹏摇摇头,意思是不用。
沈天予双脚轻点地,一跃跨到它的背上。
大鹏挥起巨翅,朝他的别墅飞去。
别墅宽大的落地窗已经提前打开。
大鹏载着沈天予,展翅徐徐飞进去。
那巨大的翅膀,庞大的体型,十分震撼。
众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可还是被震惊了,皆抬头仰望。
早就等得焦急的元瑾之,看到这硕大的猛禽飞进来,也看得呆住,再看到它巨翅上白衣翩翩的沈天予,她顿时欣喜若狂!
就说沈天予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故意放她鸽子。
原来他来晚了,不是故意来晚,是在等这只大鹏鸟。
她眼圈通红,双手捂嘴,朝驾鹏而来的沈天予飞也似的跑过去。
一旁的顾近舟和元慎之双双提醒:“慢着!慢着!”
可惜元瑾之听不进去。
她跑得飞快,边跑边激动得落泪。
顾近舟和元慎之一向看对方不顺眼,此时二人对视一眼,少有地达成一致意见,这女人,没救了!
元瑾之跑到沈天予和大鹏鸟面前。
沈天予俯身朝她伸出手,略一用力,将她拉到大鹏背上。
那只大鹏鸟在客厅里展翅飞起来。
幸好这客厅足够大也足够高,高约九米,那大鹏鸟倒也飞得自在。
沈天予让元瑾之骑好。
他则立在大鹏背上,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红钻石戒指,单膝跪到鹏背上,将戒指递给她,垂眸,眸光沉沉,问:“愿意跟我订婚吗?”
众人皆意外。
搞这么大阵仗,却只是求订婚,而不是求结婚。
元慎之低声说:“这小子够义气!换了别人,早就求结婚了,只有他求订婚。”
骑在大鹏背上的元瑾之,望着沈天予俊美如仙的面容,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她泪眼模糊,声音微哑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跟你结婚!”
元慎之嗔道:“没出息!沈天予求订婚,她居然答应结婚!这辈子算是栽在他手里了,栽得牢牢的!”
沈天予拿起她的右手,将戒指戴到她的中指上。
那戒指鲜红如血。
元瑾之的手指白皙如嫩笋。
红缀于细白指间,十分触目。
元瑾之喜不自禁,心情澎湃如潮!
只有她知道,她盼这一天盼了多久多久。
忽然,无数绚烂美丽的红玫瑰花瓣,如天女散花般飘撒在元瑾之和沈天予头上身上。
绚烂和唯美,于这一刻永远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