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到处都是毒人的尸体，，断肢残臂，而慕怀祺就静静地躺在那儿。
回过神来的墨瞳几乎是立刻扑了过去，她跪坐在慕怀祺面前，没有掉眼泪，只是紧紧抱着他，怔忡道：“慕怀祺，你、你醒醒啊……”
她十几岁就进入了影子特工局成了杀手，见过的生死场面太多了，多到她曾一度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当下这种窒息感她都快忘了是什么拥有过，又或许是根本就没有过的感觉。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这么难以接受一个人死亡。
白风和冷凝立在一旁，眼底除了哀痛就是愤怒。
不管墨瞳说什么，哄求也好，恐吓也罢，都无人回应了。
许久，一直没有人出声，墨瞳不知是木然了，还是冷静下来了，她打破了沉默，声音冷冰冰的，“回去吧。”
末了，他低头看一眼紧闭着双眼没有反应的慕怀祺，说道：“别把他带回肖府，就先安置在某个隐蔽的地方。”
白风张嘴觉得嗓子有点疼，应道：“好。”
墨瞳抬手流连地抚摸着慕怀祺的额头，缓缓滑下，抚过眼睫，鼻梁，再到薄唇，她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细细注视过慕怀祺，以前是因为她害怕自己会沦陷，而且也烦慕怀祺骚话多，可现在她却想他起来说两句话，随便说什么都好。
流连片刻，理智告诉墨瞳如果想要赢就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放下慕怀祺，起身看向白风，“白风，他的身体暂时就交给你保护了，千万要保护好，不能受到任何损害，否则我不会饶你的。”
“属下一定不负夫人所托。”况且就算墨瞳不说，他也一定会保护好慕怀祺的身体，但同时他也疑惑，“夫人，您是觉得殿下没死吗？”
听到死这个字，墨瞳不自觉地蹙了蹙眉，“不知道，但我有预感，他一定还能有救，先处理目前的问题，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去趟空灵山，找到慕怀祺他师父，看有没有法子。”
“嗯。”
这间密室已经毁得差不多了，白风背着慕怀祺，墨瞳和冷凝走在后头。
出去以后，差不多要分开了，白风把重要的信息都跟墨瞳说了，“凌绝教的那个左使其实就是东方佑。”
墨瞳只淡淡地应了声，她和慕怀祺不是没有想过，这次他们假装吵翻，就是为了试探东方佑和慕怀元。
她咬牙握拳，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东方佑那个王八蛋！
墨瞳瞥了眼那破棋盘，“还有，把这个机关毁了。”
“是。”
现在慕怀祺昏迷不醒，白风负责照顾他，冷凝便先跟着墨瞳了，在这期间，她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墨瞳。
回到肖府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墨瞳一夜未眠，坐在桌前等到了天亮。
墨瞳装作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慕怀元看到她的时候，很明显就看出来她状态不太好，“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墨瞳淡道，“没什么，可能是换了房间以后睡得不太习惯。”
听这意思，看来是一个人搬到其他院子里住了，他明知故问，“怎么换房间了？你跟老七闹得这么严重？”
“我最烦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他要闹随便他闹，我懒得陪他疯。”墨瞳攥着拳头，压制着体内的情绪，说，“大家都冷静一下挺好。”
慕怀元笑着说是。
正这时，肖宗义缓缓走来，“雍王殿下，铁骑将军，懿王殿下是大早出去了吗？我去找他怎么他不在房里？”
闻言，慕怀元平静地看向墨瞳，后者冷笑一声，“什么大早出去了，我看他是一夜潇洒未归罢，随便他去吧，反正他有自己的想法，你也没必要找他谈什么了，他不会被你说服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商讨的就都跟雍王殿下说吧。”
肖宗义一愣，慕怀元也没料到，皆看向她，墨瞳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聊，我去补觉了。”
墨瞳走后，肖宗义疑惑，“铁骑将军和懿王殿下是怎么了？”
慕怀元说，“肖大人，这可不是你可以八卦的事儿。”
肖宗义这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忙躬身抱歉，然后想起正事，说道：“今早有探子来报，说是南徐山庄那片废墟昨夜凌晨好像是有什么动静。”
慕怀元凝眉，“什么动静？”
“好像是南徐山庄里面有一处坍塌了。”肖宗义说，“下官猜测那原是个地下室。”
慕怀元脸上难得闪过一抹异色，“进去查了吗？”
“暂时……没有。”肖宗义说，“下官曾听懿王殿下说过，南徐山庄里面设有埋伏，轻易进不得，所以下官不敢轻举妄动，想要先于殿下商讨一番的。”既然慕怀祺不在，问慕怀元也是一样的，“雍王殿下，您觉得现在该如何做？”
慕怀元垂着眸子，看不见情绪，思考片刻，才说：“这事儿等老七回来再商谈一下。”
“好。”
肖宗义又跟慕怀元交代了一些城内外附近的情况，便先去忙了，慕怀元转过去面向慕怀祺住的院子，昨晚那动静会是他闹出来的吗？
密室坍塌……
房间里，冷凝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现在只需要去把这消息透露给公孙南。”
凌绝教的尊主现在完全不信任公孙南，就是因为之前江西那次事件，也许更早。自从上次白风假扮左使跟公孙南对话后，就可以看出来左使是很受到器重的，公孙南心中对那个什么尊主肯定有了不满。
“慕怀祺跟那些毒人同归于尽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多久的。”墨瞳磨牙，“毕竟能造成那样伤害的人肯定不多。”
慕怀元肯定能猜得到。
如果现在把消息传到公孙南那里去，只要他们互相猜忌，不管是怀疑是谁做的，又或者公孙南猜到这事儿是凌绝教左使干的，可也会因为凌绝教尊主继续信任器重他而心生嫉妒。
到时候先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冷凝懂了，看来她只需要在暗中保护好她就够了。
“对了，这之后东方佑肯定会派人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你小心点，别盯得太紧，让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