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越传越像真的。
乙状元包要单挑、京城才女？
西市、桂斋。
这会儿都坐外面，今儿有桂集，有的在准备。
乙元芕坐在二楼，窗外一盆碧桃，花喜。
丫鬟上来：“开明书坊杜掌柜找小姐。”
乙元芕点头。
靳澄湛在一边继续读书，摆了四尺五高屏风，疏花，另插了一枝桃花。
杜山、一眼看着、大橙子人比桃花，桃花大抵只能当屏风了。
乙元芕请杜掌柜坐。他穿着青袍，留着美髯，很儒雅。
丫鬟上茶。
杜掌柜谢了，拿出一卷书放桌上。
乙元芕拿着看，《开卷》，里边第一篇，解释了开卷创刊，向元音、乙状元包致敬，之后是一个故事，柳郎。
伎女、桃霜，雨中遇柳郎，好一对才子佳人，然后，柳郎落榜。转折、暂时没了。
再后边，一篇短故事，后生孝敬邻居寡妇，被传风言风语，告到县尊那儿，查明真相。寡妇死，被拐的儿子意外回来，与后生结为兄弟。
运笔、刻印、都不错。
乙元芕给靳公子看。
靳澄湛过来，端着她茶喝了，丫鬟添茶，他再喝半杯。
杜掌柜拿着元音看，其实只要学到几分就够了。
靳澄湛看的快：“后边这，故事准备继续吧？”
杜山佩服，拿出柳郎与后生的书稿。
乙元芕这会儿顾不上看。
杜山明白：“元音第一实至名归，第二我不想，就排第三，每期先印一万册，若是能卖十万就够了。不知乙小姐有什么、指点。”
乙元芕想想：“你东家哪位？”
杜山：“冀王。”
乙元芕：“他呀……”
冀王、叔，高宗最小的儿子，从过去到将来像是都、风一样的冀王叔。
不做什么事也不惹什么事，说他没本事也不是窝囊类。
说他逍遥也不算，现在想，他不知如何活成那样。
没什么不好，天家是非多，能在是非中解脱，比起萧壡、幸运。
杜山看乙小姐意思，说自己的：“开卷，还选的当日万卷阁、那位老丈所言，乙小姐若有吩咐，随时到开明书坊。”
乙元芕点头：“挺好，我再看看，撰文、解释一番。”
杜掌柜行礼：“多谢，给乙小姐添麻烦。”
乙元芕还礼：“冀王，大约动了凡心。”
杜掌柜无语。回到开明书坊。
街上不远。开明书坊比高节书铺大一些，比起文彦书坊小、又文静。
就是这种静，有人来买、没人就歇，伙计不急不躁。
后边院子大，一边就是印书，一万册到十万册没多大压力。
隔着花园，一边是住人。花园、挺大水池，养着些鱼。
水边竹林、一亭，风情足矣。
冀王在二楼，没穿蟒袍，青织金妆花罗袍，看着又年轻像一般的贵公子，公子是没王贵了。
杜掌柜站一边，低着头，都回明白。
冀王手里拿折扇，敲着窗台：“呵呵动了凡心。呀确实说进孤的心。”
杜掌柜当没听见，他是只管干活的掌柜。
春风吹竹林，池水鱼游，冀王说：“准备与淡泊书坊合作。”
杜掌柜、惊讶。
冀王知道那是萧壡的，真是，突然觉得做点事也有趣。
皇兄对他一直都不错，京城乱，他得跟着掺和。
晡时，高节书铺来三位小姐：林学士女林娪小姐，许博士女许馝馞小姐，及阎家阎蓁。
阎蓁最美，十八岁与宋琴君不同，她有父有母有才华，才貌双全。平王表妹，身份足够高。
许馝馞白，十七岁的小姐有着士子一般风度，浓浓的书卷气，让人觉得是文盲。
林娪、林学士虽然五品，林娪个子低，奈何读书多，不服乙状元包。
挺多人围观，据说林娪比村姑强好几倍。
仔细看，再仔细看，眼瘸。
面面相觑，好像都眼瘸。
读了几年书，就要与乙状元包比第一，状元包几时说了第一？
状元，每三年不是有一个？何况阎蓁，真的不用给阎克兢守孝？
这年头不肖子孙，最严重的许王府。
严重败坏风气。
阎家丫鬟、小厮挺多，往里边挤。
有人怒：“挤什么挤？这修养、白读的书。”
林娪：“我们来桂集，你们为何不让？”
嗤：“凭什么给你让？有请帖？看不上桂斋地方小，出门去复旦斋，脏了我们地方。”
林娪气的。
有人正、春来发骚、诗词书画、小厮忙于往上贴。
林娪、指着几人给她让地方。
几人没让，阎家小厮动手。
一片怒，按了阎家的一顿揍，人多又乱，阎蓁、林娪、都被打了。
将阎家丫鬟小厮扔出去，混乱好一点。
乙元芕出来，盯着阎蓁。
阎蓁后退，头发乱、金钗掉，罗裙好像被谁扯。
林娪怒：“你就是乙元芕？”
乙元芕一手将她拨开，揪着阎蓁一巴掌：“到我这儿闹事，不忠不孝不如猪。”
啪啪又两巴掌，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好一点她以后都别想嫁。
林娪要揪乙元芕头发。
玉琢抓住她手，能将她手捏碎。
林娪惨叫，玉琢将她拖出去，丫鬟将人都往外赶，别吵了桂斋。好好的兴致可能就坏了。
街上人不少，看着阎蓁，白长一张脸。
像阎缮，得丁忧、斩衰三年。
阎蓁得服齐衰一年。
这像死了男人耐不住寂寞，偷偷的还罢了，光明正大上大街求干。
想干阎蓁的不少，哪怕、就是想想，未必真愿意。
林娪还惨叫，她是读书的，哪见过这么野蛮？她指着乙元芕，说不出话。
乙元芕的眼神、赤果裸，要抽她。
许馝馞出来，脸好像更白：“我们只是进桂斋。”
乙元芕问：“你算什么？是不是才女京城就能横着走？状元还能上天？大家都该跪着，才女千岁？你读什么书？还不如不读！”
许馝馞：“那你……”
乙元芕：“我忙着，你们在外边玩，别进来，不然给你送医馆。”
乙元芕真走了。
街上围观才女热。这才女要京城横着走。
和鬼面断肠花不一个范儿，有点想鬼面断肠花了。
杨小姐读的书不比他们少吧，难道这几个打头阵、炮灰？
大家等着明天元音，一点不想耽误乙状元包。
许馝馞不明白，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