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姓十支?好几万年前的事了,你们视为荣耀的牌坊,在我们眼里什么都不是,你非当年姬姓执掌者,不过是苟活着的行尸走肉,没资格知道我们三人的来历。”手持旗令的老者身影诡异地出现在姬玄真身旁,让姬玄真整个人呆如木鸡,姬家一众强者,更是骇然惊恐。
但老者并未对姬家修行者动手,只是将手上旗令一挥,站在人群中的一名女子面上的伪装尽退,露出惨白敬畏的模样,此女正是一同和顾余生来到时沙的镜月。
被破去伪装的镜月面对空中的两人和执旗的老者,连忙低下头,神色谦卑地拱手:“镜月拜见三使。”
嗤!
一道银色的魂鞭从老者的掌心飞出,将镜月困得严严实实,手一带,镜月闷哼一声,神色痛苦地向老者迫近。
“任何背叛神主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噼啪。
镜月的身上出现三道灵魂鞭笞的伤痕,被老者随手一抛,捆绑着丢在高空嘴角溢血。
众人皆被老者的酷严手段震慑,不敢轻动。
顾余生混在人群亦感知到有三道强大的神识之力暗自扫过己身,不由地神色暗凛,加上隐匿了气息的镜月被发现,他更是紧张莫名,这三人横渡虚空,气息之强,远在沙闫和金广之上,这般嚣张出现,对时沙之地的强者来说,恐怕是一场灾难。
顾余生虽然是背剑人却也不想在不明不白的前提下成为众矢之的。
“你们这么多人聚集,就为了抢这么一把剑?太有失身份了。”老者转身踱步,从姬玄真面前走过,最终停在姜家一众强者面前,“你们姜家把镇剑碑都搬来时沙,莫非祖上太虚寻找的太阿剑在此地?”
铮!
老者话音落,姜龙突兀拔剑,一抹寒光出鞘,可怕的剑锋侧停在老者的脖子三寸之外,另一把剑鞘挡住了剑锋,空中的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老者身侧。而手持经幡的白面僧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姜家一众强者身后,手持跏礼。
“姜龙,不可胡来!”
姜家的一位白须老人抬手扼住姜龙的剑格,隐晦的气息从老人体内散发,无形的风拂动每个人的面门,只听姜家老人缓缓道,“如果老朽没有猜错的话,三位道友应该是来自于神月山,未知神月剑主柳叶寒是否还在人间?”
三名强者听见姜家老人提及神月剑主,神色微微起变化, 白衣剑男将剑鞘收回,回答道:“想不到世上人还有知晓神月山的存在,柳剑主正是我三人的师尊,三百年前,他老人家已臻至剑之极意,遨游太虚,临行时,赐我三人名:慕白,黄樵,夜山。”
“原来是神月三使,老朽姜烛,已是假年之人,如同斜阳垂暮,玄孙姜龙乃专剑之人,不善人际,还请恕罪。”
“姜烛!?”还不等神月山的三位强者表露态度,姬玄真唰的一下站出来,看向须白的姜家老者,眼睛瞪大,“不可能,你怎么会是姜烛,当年在大荒祖地,你不是和家父……”
“往事如烟,不必再提。”
姜烛抬起手,止住了姬玄真要说的话,而这短短的言语交流,不仅让在场的顾余生,三宗三老等人感到震惊,就连神月三使,亦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姜家老人,要知道,姬玄真已是数千年前的姬家老祖,这位姜烛称姜龙为玄孙,辈分还在姬玄真之上,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是真正跨越万载岁月长河的大修行者,姬玄真三世之活,尚不及此人岁长!
几乎瞬间,姜家这位老人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顾余生也不例外,他暗自以神识扫过这位老人,发现他的实力不过十二境,身上确有岁月浊蚀的气息缠绕,可当顾余生将要收回神识之时,他本命瓶内的时间符文竟然明亮了一下。
时间的气息,这白须老人,不简单!
“真是让人吃惊呢,老人家莫非就是万载前以香引龙的那位奉火者?”
停在高空的刑天使者御龙君从空而落,双斧在背,狂傲之间,却是向姜家的白须老者拱手。
“龙族乱世,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姜烛目光矍铄深邃,态度依旧谦卑,“几位上使降临时沙,不知所为何事?”
姜烛的话,让所有人心中一凛,这正是所有人想要迫切知道却又不敢冒然问的。
御龙君目光逡巡四周,说道:“在下代巡太乙,数年前有黄龙作乱,从神弃之地追缉万里,听闻此龙已至时沙,特来擒龙,不知诸位可曾见过?”
三宗长老神色微微变化,沉默不言,而田藏渊失去了肉身,正被田家众修士以血脉重铸临时躯体,也不回答,其他强者虽有知晓根由者,却也敢得罪任何一方。
“老朽近日方至,确有黄龙袭城之说,然黄龙升腾隐介,非等闲之人可探之踪迹,三位使者莫非也来猎龙?”
“非也。”执旗令的夜山踱步至众人之前,威严的目光扫过时沙所有强者,“诸位世居此地,有祖上圣贤庇护,安泰数万载,却不知太乙祸起,万族皆有灭顶之祸,我三人受师尊指引,特来时沙寻找解厄之法,即日起,时沙所有宗门皆要听从吾等三人之令,聚集资源,众志成城,以待时机逆转……”
神月三使的话,让时沙诸多强者和势力神色大变,也有人目光闪烁,似早知有此事,然事情真的降临,又极为纠结,时沙之地虽然修行者无数,然而资源匮乏,若再为外人所支配,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阿弥陀佛。”一直沉默的虚衍僧人双掌合十,“昔酒剑仙经太乙之苦,特以剑开辟净土之地,是为洞天,今太乙祸起,皆为定数,三尊介入时沙,只怕会引来更大因果,生灵有涂炭之险。”
“呵呵,大师之言虽是慈悲,但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当年创立此地的酒剑仙已仙游,万载岁月空空,早已是昨日黄花,我三人来不是和你们商量,是传达我主旨意,大师可不要误会了。”夜山说完,看向后方的杏黄僧人。
黄樵手持经幡至虚衍僧人面前,同样双手合掌,“我闻大乘宝寺争道之时,诸天浮屠宝塔泯灭,莲台遗失,今太乙有难,正是佛家以众生念重塑宝塔之时,大师莫非心中无有佛焉?”
“阿弥陀佛!”
虚衍微微躬身,不再反对。
沉默之间,三宗长老忽感空气一凝,持剑的白衣慕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