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爱民心里一紧,猛地站起身:“打架?和谁?”冬冬挠挠头:“不知道,好像是几个外面来的年轻人。”赵爱民没再多问,匆匆转身喊了声:“李婶,我去看看。”说完就快步朝巷口走去。
李婶刚从屋里端出一盆水,见状也跟了过来:“又打架?贾东旭这是要出什么幺蛾子啊?”赵爱民脚步没停,心里却暗暗有些担忧:贾东旭那脾气,喝了酒容易惹事,要是真打伤人,这可麻烦了。
拐过两个巷口,赵爱民果然看到贾东旭和几个穿皮夹克的年轻人扭打在一起。贾东旭脸上已经挂了彩,嘴角还流着血,醉眼朦胧地挥舞着拳头:“不服!你们凭啥说我没骨气?”
对面一个黄头发的小子冷笑一声,一脚踢在贾东旭腿上:“你也配谈骨气?没钱喝酒,骗了我们两包烟,你有脸吗?”贾东旭踉跄倒退两步,差点摔在地上,脸涨得通红:“我、我就借着抽抽,回头还你们!”
赵爱民见情况不妙,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伸手一把拉住贾东旭的胳膊,把他拽到身后:“干啥呢?有话不能好好说?”黄毛愣了一下,看到赵爱民那结实的体格,语气稍稍弱了些:“这人欠我们烟钱,今天要不是碰上了,他就溜了。”
赵爱民皱眉:“贾东旭,怎么回事?你跟人借烟钱了?”贾东旭捂着脸,嗓音带着些委屈:“就两包烟,我本来想着明天干活就还……”赵爱民气不打一处来:“还干活?你成天喝成这样,还能干啥活?”
黄毛冷哼一声:“我管他干不干活,反正今天得把烟钱给我,不然这事儿没完!”赵爱民心里暗暗叫苦,知道贾东旭这次彻底惹麻烦了。他朝黄毛挥了挥手:“行,钱我替他给。不过,下次再有这事,你们直接来找我,别在巷口打架,影响不好。”
黄毛上下打量了赵爱民一眼,似乎还想争几句,但瞅着赵爱民那一身硬实的肌肉,终究没敢造次,嘟囔了一声:“算了,今天便宜他了。”说完,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走远了。
贾东旭眼神有些恍惚,站在那儿发呆,赵爱民气不打一处来:“贾东旭,你说你咋这么不争气?就为两包烟,差点打出事来!”贾东旭嘴硬道:“我、我也没想骗,就是想着缓缓……”
赵爱民真恨不得拍他一巴掌:“缓?你喝成这样,怎么缓?你妈为了你操碎了心,你倒好,天天往外惹事!”贾东旭垂着头,不吭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神躲闪。
李婶追过来,见贾东旭脸上有伤,忙拉住他检查:“哎哟,这孩子,咋又把脸弄破了?赶紧回去上点药。”贾东旭不耐烦地挣开手:“李婶,别管我,我自己走回去。”
赵爱民看他那倔样,心里又气又无奈:“你这样回去,你妈不得急死?赶紧跟我回去,先处理一下伤口。”贾东旭支支吾吾地不肯动,眼神躲躲闪闪,似乎害怕回家面对贾张氏。
赵爱民无奈地叹了口气,拉住贾东旭的胳膊:“走吧,出了事我替你说话。再说,你妈也不能真把你怎么样。”贾东旭这才乖乖跟着赵爱民往回走,脚步虚浮,像一只受了惊的流浪狗。
一路上,贾东旭始终没吭声,赵爱民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这孩子,能有今天,固然是他自己不争气,可贾张氏的教育方式,怕也是个大问题。越想,赵爱民越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帮贾东旭改正毛病,绝不是光打一顿骂一顿就能解决的。
回到院子,赵爱民看见贾张氏还坐在门槛上,正愣愣地望着夜空发呆。听见脚步声,她猛地转过头来,一眼看到贾东旭脸上的伤口,顿时急了:“你又干啥去了?是不是又闯祸了?”
赵爱民连忙拦在中间,安抚道:“大妈,别急,贾东旭就是跟人起了点冲突,我替他摆平了,先回去上药吧。”贾张氏见儿子受伤,嘴硬心软,转身进屋翻出药箱,嘴里还不停地埋怨:“造孽啊,天天不省心!”
贾东旭低头跟在赵爱民后面,像只落水狗,偷偷瞟了眼母亲,又迅速别开视线,眼神里竟透着一丝惧怕和自责。
贾张氏拿着药箱走出来,手有些颤抖,嘴上却还是不停地数落:“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就知道喝酒惹事,什么时候让我省心了?刚才院里人都看见了吧?丢人不丢人?”
贾东旭缩着脖子,没敢顶嘴,坐在门槛上,抿着嘴不说话。赵爱民看他那怂样,心里暗暗叹气:这人真是惯出来的,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遇到他妈却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贾张氏撕开棉球,沾了点碘酒,狠狠拍在贾东旭的伤口上。贾东旭猛地一缩脖子,嘶了一声:“妈,轻点!疼!”贾张氏横了他一眼:“疼?你还知道疼?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贾东旭低声嘀咕:“我也没想打,是他们先骂我的……”
赵爱民皱眉:“贾东旭,别找借口。你借了人家烟还不还,人家说你两句,你就动手?你这脾气改不改?”贾东旭撇撇嘴,不情愿地说:“我又不是成心的,喝多了脑子有点迷糊。”
贾张氏啪地拍了贾东旭一下:“还喝!还迷糊!你再迷糊一次试试?”贾东旭捂着脑袋,不敢再出声,心里却有点不服气:就两包烟,至于这么大动静吗?可是看着赵爱民那严肃的表情,他也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赵爱民无奈地摇摇头:“大妈,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看这事还是想想怎么从根上解决吧。”贾张氏叹气:“我能咋解决?天天盯着他,不让他出门?这孩子就是懒,干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死犟,谁劝也不听。”
赵爱民思索片刻,忽然问贾东旭:“你还欠别人什么钱没还清?”贾东旭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没、没多少了,就是……就是张三那儿还欠一顿酒钱。”赵爱民皱眉:“又是张三?上次不是刚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