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越的手僵住，他凝望着她，心里堵得难受。
她侧着身，一副淡漠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
她就这么恨他，连看看他都那么厌恶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霜儿。”
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仍旧侧着身，轻应道：“嗯。”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脸下压着的枕头，已是一片湿润。
“你……你好好休息，为师……就不打扰你了。”
“嗯，师尊慢走，弟子有伤在身，就不送了。”
凌紫越闭了闭眼，努力忍住眼眶的酸涩，他站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出房门。
白芜霜确实很困，她拉过被子盖住头，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她累了，真的累了，如今父亲还活着，这份仇，为了他，她愿意去放下。
他心里，既然没有爱，那这份本就不该有的爱，也该随着那三千年时光被掩埋。
以后，他做她的师，她努力做好他的弟子，这样淡然的陪在他身边，不被他当做孩子，像父亲一样慈爱，就够了。
“喂喂喂，怎么样，你们都说什么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苏陌魂像个啰嗦的老太婆一样缠着凌紫越，吵得他头疼。
凌紫越回头，眸子里古井无波，“有酒吗？”
“啊？不是……”苏陌魂回头看了看房间，又看看凌紫越，“你要酒干嘛？”
“一醉解千愁，不是你说的。”
“不不不，那只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已，霜儿这是和你说啥了？看你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什么都没说。”
“哦。”苏陌魂立马懂了。
…………
御花园的假山上，两个出尘的不像凡人的男子静静的坐着。
苏陌魂把刚拿来的竹叶青递给凌紫越，“少喝点，你不会酒。”
凌紫越接过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嫌弃的皱着眉。
这酒的味道，居然这么难喝，为何世间还有那么多嗜酒如命之人。
苏陌魂也灌了一大口，他清楚凌紫越这种人，冷心冷情之时，再大的诱惑也无法让他心动。
可一旦动了心，便再也放不下，就算要了他的命，也只会甘之如饴。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凌紫越又喝了一口，“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够吗？”
“够是够，可霜儿不会一辈子陪着你的，她总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哼！”凌紫越低哼一声，自嘲一笑，“我不会让她喜欢别人的，我不相信，她真的不爱我了，三千年，多遥远的一个词，三千年的感情，是说忘就能忘的吗？”
嗯？
苏陌魂好奇的盯着凌紫越，“三千年？什么三千年？”
凌紫越拿起酒坛子猛灌了一口，苏陌魂急忙夺过来，“你别喝了，会醉的，你倒是说啊！什么三千年？”
凌紫越不语，抢过酒坛，苏陌魂那一句会醉的，让他烦躁的心格外心动。
“我不知道。”他声音低沉，细听之下，竟有丝悲伤，“我忘了。”
“什么？忘了？”
“嗯。”
“我想起来了，古婳说过，天龙山脉，大梦空间，是那里吗？”
“应该是。”
“这好办，我帮你把记忆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