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先生，按照资料显示，您的档案并不完整，依据格努斯法律，我们将临时认定您的公民等级为十八级，将安排您临海市第十八区临时居住——如果您能补充资料，我们可以根据资料调整您的公民等级。”
警察汉斯推开房门，拿出一份资料推到高寒面前，让高寒过目并签字。
“如没有异议，请您在这里签字。”汉斯递过一支笔。
“有没有弄错？他坐着白豚从海上过来的，怎么可能是十八级公民。”送高寒来的几个年轻人中，一个女孩急道。
能让凶猛的白豚乖乖当坐骑，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我们没有查到高寒先生的档案资料。”汉斯一句话就把女孩堵了回去，不过他也没把话说死：“而且公民等级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不难提升。”
低级公民很容易提升阶位。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黑户，能够完成初中学习的年轻人，就有十七级初始公民等级，完成高中学业，就有十六级公民等级，若是完成大学学业，十五级公民等级也不难获得。
至于再往上，那就相对困难——但对于武者来说，只要有初级武者身份，至少都是十四级公民起步。
而苦行者一般都在九级以上。
大多数苦行者都是在漫漫独旅中寻求心灵突破，以求获得突破大师境界的灵感。
只有武道境界登峰造极，需要用心灵统合全身潜能，激发生命力场，进阶武道大师的强横武者，才会做苦行修行——装模作样的样子货例外。
也就是说，格努斯文明中的真正苦行者，一般相当于水蓝星的高级武者。
几个年轻人脸色一变。
失去记忆是一回事，没有档案则是另一回事。
在星际文明中，几乎所有人从出生开始就要建立档案，档案包括基因、病史、学校、社会贡献、人际关系和工作经历。
这种档案并非由个人保管，而是公民管理系统自动建档，直接与个人基因绑定，不可能仿冒，也不可能遗失——除非中央处理器阵列被物理性毁灭，不过到那个地步，格努斯文明大约也差不多完蛋了。
没有档案，意味着高寒不是格努斯文明的人——几个年轻人经历少，一时间还想不到有黑户这回事。
“那也不能——”女孩还想抱打不平，却被男友凌克捂住了嘴。
“高寒先生，汉斯警官，我们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凌克说道。
和没有档案的神秘人士扯上关系，并不是好事。
高寒点点头，目送几位年轻人离去。
就像他能感知到那些白豚的心情一样，他也能感觉到这些年轻人的心灵——他们听到自己没有档案记录的是后续，有人惊慌、有人担忧，也有人好奇，甚至还有人对自己产生了几分同情。
高寒并不责怪这些热心的年轻人找个如此蹩脚的理由跑路，因为即使是对他有好奇心的两个年轻人，也担心把同伴拖下水，所以才没有坚持留下——在高寒看来，这份顾虑几乎可算是美德。
“高寒先生，需要我送您到十八区吗？”汉斯警官倒是对高寒颇为客气。
“那就谢谢了。”高寒点点头。
————————————————
十八区是临海市市容环境最差的区域，街道狭窄，两边的墙上被涂抹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破旧的摩天大楼，密密麻麻的小窗户，说明里面住户数量惊人。
少数几块绿地，也长满了半人多高的杂草，显然没有被精心打理。
街道上人很少，几处空地上安装有供人锻炼身体的器械，但很少有人使用，这里没有儿童，只有少数行人，一个个抱着袋子来去匆匆。
“这片区域最重要的公共设施就是这五座公共食堂——这里全天候供应食物，当然味道不怎么样。你可以在这里用餐，也可以带回去吃。每次最多只能带一日三餐份量，还有，尽量不要浪费食物，不然会扣除社会贡献值。”汉斯警官指着一处面积颇大的两层建筑物，介绍道。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这公共食堂里面倒还算干净，因为有智能机器人来回巡视打扫，吃饭的人也有一些，但相对庞大的面积来说，显得稀稀拉拉。
“我该怎么获得社会贡献值？”高寒问道。
“最可靠的方法就是找工作，不过在十八区找工作很困难，如果你游戏打得好，推荐你靠游戏赚取贡献值——实在不行，想办法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赚到的贡献值足够你直接跃升为十五级公民。”汉斯想了想，说道。
“结婚生子也有贡献值？贡献值到底是怎么计算的？”高寒有了些兴趣。
社会贡献值这个名词高寒很耳熟，他觉得自己以前一定听过，但这个名词又没有印象深刻到可以激发其他记忆碎片的地步，可见这个词在他心中多半也不太重要。
警车从第十区开到十八区，可以明显看到行人越来越少，而且身材越来越难看，气色也不怎么好，街道和公共设施也变得越来越差。
高寒只是失忆，又不是真的苦行者，自然希望生活环境好一些。
“想要详细了解社会贡献值是怎么回事，回头你可以到网上去找我们格努斯近代文明史来看看就知道——当然你也可以打《真实史诗：文明历程》，打过一关有一关的贡献值，我们这边中学就是打这个游戏，只要打通关就能毕业。”
汉斯把车停在一栋外墙有些破旧的高楼前，一边下车，一边说道。
“所谓社会贡献点，就是推动社会发展的贡献记录。根据统计，父母双方共同抚养的孩子比单亲家庭幸福感更高，成材率也更高一些，所以政府大力支持年轻男女组成稳定家庭并孕育子女，这是一般人能获得最大一笔社会贡献值。”
汉斯带着高寒来到电梯前，电梯门自动打开。
“你的资料现在已经进入公民数据库，有权限进入的地方都会自动为你开放，没有权限进入的地方会在便携式个人终端上显示为红色，奥，你还没有便携式个人终端，不过不用担心，给你分配的房间里会有基础型号，你到时候戴上，认证一下就行。”
电梯升到十二楼，电梯门自动打开。汉斯警官带着高寒来到标着1208的房间门口，让高寒对着摄像头刷了一下脸，房门自动打开。
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副桌椅之外什么都摆不下，不过有一个单人卫生间，里面还有淋浴。
“这就是分给你的住所，我提醒你一下，十八区住的都是一些无可救药的懒鬼，不用指望在这里交什么朋友——这些人要是肯交朋友，也不会沦落到十八区，我建议你尽快赚些贡献点脱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