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族……”
玄老鬼无言以对，他猜到了，可猜到归猜到，被确认后的反应却是物极必反般的无奈。
帝境级别，那是神与凡人之间的界限。
“这十六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深深呼吸，玄老决定跳脱寻常思维，先以认定他们有能力闯过帝境关卡为前提，向阳焱询问其中玄奥，毕竟他对这种超乎寻常的事物尤为感兴趣，尤其是比变态还要变态的人皇一族。
“说是帝境级别，实际上却限制了领域的使用，所以严格意义上并不算完整的帝者。”
没有因玄老鬼的剧烈波动感到半分骄傲，阳焱真实回应。
“可帝境真正强于下位境界的并非领域，而是元力质量的次元差距，难道连元力也被压制了不成？”
玄老并不认可阳焱的谦虚，帝境级别的强大并非某一方面，而是整体都不在一个位面。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帝境面前，哪怕是将领域提升到只差一线便可晋入帝境的木玄玑，依然只是凡人一个，是帝境抬手便可碾死的蝼蚁。
反观帝者，在晋升帝境之际便会受到天地规则的眷顾，令体内的所有元力全都转化蜕变为更高层次的帝元，即极致元力。
而极致元力在遇到武道境界低于自己的武者时会产生怎样的效果，沐辰已经在九龙峰的对决中展露得淋漓尽致。
剥夺，封印，抽离，调动，几乎是意念所致，属于你的元力便会为他所用，这样的存在，以圣境三环的境界去挑战，即便他不动用领域，即便你有再大的能耐，死亡都在一瞬之间，怎么可能战胜？
“元力倒是没有任何限制。”
阳焱也没有打算隐瞒，又或者说对象是玄老的话，他不介意全然吐露。
“至于帝元对下位境界者的绝对压制，破解起来并非没有方向。”
他看向玄老鬼，“这点兽神作为海洋霸主，又进行了无数次的轮回，理应有所了解。”
“破解方向？”
玄老鬼眉头一皱，“你是说意境？”
阳焱颌首，“不止是意境，心境和自然之力，但凡不被帝元掌控影响，又能对帝境产生杀伤的力量，均有机会成为斩杀帝者的资本。”
玄老沉声，“你说的不错，可是要达成斩杀帝者的程度，其心境意境，自然之力均要超脱帝境的范畴，说直白点，便是以凡境的躯体和武道，至少将这三种力量之一修至帝境级别才能实现。”
“正是如此，我族闯过帝境关卡的天骄，除了第十三代木部族长妙木之外，其余人至少达成三项力量中的一项，另有三分之一的人兼具两项。”
“而属于我族天骄天花板的第十三代金部族长绝天老祖，更是一人兼具三种超脱帝境的力量，其中自然之力的领悟种类高达十三种，有六种均被他感悟进化至帝境级别。”
“难倒万代族子的太初九重关在他面前宛如脆纸，全都以每层一秒的耗时瞬息通过，拿回了如今木汐在九龙峰上使用的，堪称神技的天机绝术零生成。”
“兼具心境意境？领悟十三种自然之力？六种感悟至帝境级别？！”
这还是人吗！！
当天骄天花板从阳焱口中出来的那一刹，玄老鬼满脑子都是木玄玑的影子；此刻听完绝天的战绩，他突然觉得，若是只论武道，此人创造的成就哪怕是木玄玑都要望尘莫及！
“此人的极限走到了哪一步？”明明现在关注的重点该是沐辰才是，可他仍然忍不住继续追问。
“嗯？绝天老祖？”阳焱不假思索的道，“极限帝者，心境【技化天衍】，意境【九转归一】；十三种自然之力全部达到凝化规则之境，最终寿元将近，于坐化前化为镇阁底蕴。”
技化天衍？
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词了。
心境于帝境以下最为极限的完全体。
修成此境之人，永久性的告别秘法战技；原因无它，此境一成，举手投足皆是战技，弹指出掌便为秘法，一拳轰出，衍生万法，疾风骤雨，层出不穷，明明对手只有一人，你却仿佛置身万人之中，且这万人所修拳道没有任何重复，令你防不胜防，棘手无比！
至于九转归一，便是意境的极限完全体。
他的次级小成体，则是万法归一，就如圣灵幻境中的江酒儿。
修成此境之人，万种招式凝为一体；此前拥有的招式、战技、秘法越多越强，其归一的难度便越大，归一之后的强度便越夸张。
而在传闻中，归一大成之人，可以万式为基，在自身身后凝聚出一道凝实的【意境化影】。
刀意会凝聚出刀影，剑意会凝聚出剑影，拳意则会凝聚成拳影，每凝聚一道即为一转，当身后的意境凝至九道时，便称九转归一。
这份成就，比之技化天衍还要困难，仅他听闻的，达到此境之人便不足三位。
然，能将这两种境界同时修到极限，绝天老祖究竟有多恐怖无需多想也能脑补一二，可这样的天赋只有帝境……
哦。
玄老鬼轻轻扶额，差点忘了，第十三代也就意味着天机阁最高创建十三万年左右。
那时天地架构尚未发育完全，人类虽然繁衍得遍地都是，魔兽的孵化演变却还在执行之中。
说得简单点，大陆自己都未架构出更高层次的境界，帝境作为极限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至于虚境，那都是人、兽两界完全巩固数亿年后的事了。
“呼——”
念至此处，玄老鬼看了看外界的沐辰，不由深想，【若没木玄玑强制改命，大陆架构若没有被毁，以这小子惊天动地的天眷异象和非人气运，一旦于天机阁内成长起来，恐怕又是一个比肩乃至超越绝天玄玑的存在。再加上他生活在这个拥有上界的世代，其未来的道路必定一片坦荡光明，别的不说，达到上界那两位高度却是班上钉钉。】
此刻，虽说少了震古烁今的修炼战绩，却拥有了打破桎梏，超越世界，展望无限未来的可能。
究竟是赚了还是亏了，玄老觉得应该是前者。
前期再强又能如何？强如绝天，最终还是要面临坐化之局；强如玄玑，也未能亲手解除异魔之难，毕竟笑道最后才是赢家，通往高处才是帝王。
如果抛开一切，抛开异魔，抛开天道枷锁，再将震古烁今的前期和无限未来的后期丢到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让沐辰选择后者，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