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在中继站待到第二天白天再继续前进，索恩给出的意见是，李江浩需要真正的睡眠来休息。
以及，他需要一个人出去观察一下，深夜的时候，震荡塔附近的尸潮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那些玩意对于白天太阳的移动没有任何变动，但是即便是在视觉器官受损的情况下，也能时刻瞄准着震荡塔的方向，死死等待着震荡塔的失效。
这种低级的集群意识对索恩来说很有新鲜感，他在参与雷霆战士的改造过程中，也学习过很多知识。
对于普通人而言，集群意识也许并不明显，甚至很多人声称他们生来就是自由的。
但是生物表现骗不了人，就像是所谓的从众心理，本质上也需要身体来分泌一些物质促进身体的行动。
成为雷霆战士之后，索恩就变得绝对理智多了，甚至比起之前追随帝皇的时候还要理智，甚至会思考普通人和雷霆战士和帝皇之间的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集群意志只不过是生物质在个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候，对于外界环境的变化所展现出的同样的变化。
更不用说这些感染者完全是被病原体驱动着，只知道进食和传播病原体的可怜生物体，就连抗拒这种生物变化，表现出所谓自由意志的可能性都没有。
不像人类之中有概率出现一些基因缺陷，对于外界反应很少分泌生物质来驱动身体行动的疯子，这些人要么成一番大事，要么成一番悲剧。
眼前有这么一个绝对不会有个例异常的观察群体，索恩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观察机会。
如果能通过不同时间段的观察，找到感染者群体之间的某些关键行为，对于以后营地抵抗大规模的尸潮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李江浩甚至都没有索恩思考得如此深远，作为云锤，记得清楚时间线就已经让他的脑子过载了。
更不用说外人批评的战锤世界只不过是把原始人打架换个背景加个玄乎的描述那些段子，好像突出一个干就完事了。
实际上作为阿斯塔特的前辈们，这些基因缺陷没有暴露的雷霆战士所表现出来的战术修养和思考，远远超过任何一个军事理论大师。
至于基因缺陷暴露以后嘛，他们都被帝皇塞进历史的垃圾堆了，还有人在乎雷霆战士的缺陷会导致什么危害吗？
太阳升起的时候，李江浩等到了索恩的回归。
后者就像是一只体型巨大但是没有任何多余行动，不会引起任何生物注意的隐形的豹子，行走在街区中。
索恩回来后，面色凝重，虽然他的脸色一直是很严肃的样子，但是人们都能看得出来索恩观察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实。
索恩开口道：“那些感染者群体，它们在计数。而且是在倒计时，就像是预示着某种时间的到来，我从古老的泰拉典籍中，关于前二十个千年所记载的一种叫做巫毒的邪恶仪式中看到过。那些被迫吃下亲属大脑的祭品，被用作某种预言倒计时的沙漏。你们推测过，这个世界的疫病爆发之后是因为蛋白质转化技术没有避免同类相食导致的朊病毒感染，而且是多重感染之下催生的爆发。如果两者原理一致，那么我相信，214天之后，震荡塔就会彻底失效。比起我们预估的一到两年时间少了很多，一年都不到。”
李江浩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直接让阿诺确认之前收集的震荡塔数据，看看单个震荡塔后续的维持时间。
他没有理由不紧张，因为在亿万僵尸的游戏对局中，发展的营地面对尸潮的波次是有着时间规律可以预测的！
如果这个千万数量等级的尸潮在计数，而是在一天的午夜时分日期交接的时候，那就代表着它们的计数是和天数有关。
这就意味着这些感染者们保留了游戏的天数机制，甚至是难度机制！
这个世界的机制到底给感染者们开了一个什么样的挂！
那岂不是预示着感染者们甚至连反应炉都不用去了，甚至不用去主动消耗震荡塔，如果没有人引动，它们可以安心等到计数结束的那一天，然后不费吹灰之力越过震荡塔的保护，进入外界。
214天，仅仅剩下214天。
“它们是在用什么方式计数？我是说，如果我们能了解这种方式，并且修改数字，有没有可能让这个尸潮在预订爆发的时间，停止行动？”
李江浩飞快地问道，甚至没有让人们直接出发前往地下铁路通道，完成原本预订的目标。
比起他们的探索，确定凤凰城内部尸潮的爆发日期更加重要。
如果存在有什么修改计数方式的办法，就好比是人为开修改器作弊，阻止电脑出兵一样。
索恩淡淡说道：“如果是少部分感染者，甚至是百万以下的群体，都不一定会出现这种计数方式，或者说，将这种计数方式的表现出来。只有千万等级的尸潮数量能够将这种表现展示出来。我爬上了高楼，注视着按照防御线路内圆的区分，划分为时区对照月亮的运行阴影作为刻度，观察到了这种变化。我无法用语言确切形容，就好比你们的智慧无法理解基础粒子的构成是在无序运动，但是无数基础粒子的组成你们，却在做着你们所认为的有秩序的运动一样。”
李江浩无法理解其中的原理，他只想知道能不能够修改这种计数方式的。
索恩的回答很无奈：“不能。我们需要移动以上万为单位刻度的尸潮改变位置，给这个天数增加十五分钟的时间。但是这会被尸潮的流动淹没，因为它们没有个体区分，前就是后，后就是前。只是移动变量带来的时间变化，即便是增加一天，但是到了夜晚时间交替之际，被移动到前位的序号就会自动变为首项，这一切毫无意义。”
李江浩深呼口气，在自己的终端上手动输入了214这个数字。
他的营地发展时间，仅仅剩下214天。
按照游戏时间，按理来说一百多天正常发展的营地已经到了大后期。那个时候该有的科技也都发展得差不多了。
但是李江浩想不到就凭借着游戏中的那种科技，要怎么抵挡两千万数量的尸潮。
他来到了这里已经花费了将近四十多天，直到现在科技本质上只是完成了量变的积累，还没有出现实质性的变动。
后面两百多天，除非系统再给他开点挂，否则现在的发展速度，即便是整个废土上的营地和地下避难所联手，加上尼根的哥哥全力援助，才能把这股尸潮抗下来。
完事之后还要元气大伤，所有的发展和积累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