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进去半天也没找到那画轴,就在他苦恼的在屋内乱走之际,他来到了东墙,一扭头,他便发觉了不对劲之处。
这东墙几时有纱幔遮挡的?难不成……
于是,为了心中那个猜测,他抬起手,抓住纱幔的一角,轻轻一扯,纱幔落了下来,隐在纱幔后面的东西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幅画,画上是一名女子站在花丛中,低头浅笑,几只蝴蝶在她身畔翩翩起舞。
画上的女子容貌甚美,颜色无双!
他在见到那一瞬间,迷了双眼,呼吸不觉放慢。心中一阵阵的惊叹,这世间竟然真的有仙女!
画上的女子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高贵出尘,容华绝代,即便只是一幅画,亦能感觉的出这女子的不俗!
他想,他大概是明白了,明白师傅为何去一趟大周回来后变成这模样,若是换做他,他怕是会赖在大周不回来南诏了!
“看见了?”沉稳无情的嗓音响起。
“看见了,好美的女子!”他盯着画上的女子,低声回道,目光久久不肯挪开半分。
“世上果真有这样美丽的女子吗?”他又问。
“有,不止一个,还有一位可以与她一同争夺光辉的女子。”
“还有?”他震惊出声。
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旋即转身。
师傅,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擅自闯进师傅的房间,偷看画轴,师傅会不会……
一想到即将面临师傅的怒火,他的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
可是预料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只见师傅目光复杂的盯着墙上的那幅画,眼里的情绪翻涌不止。
师傅当时眼里的情绪他那时读不懂,时至今日细想他才明白,师傅的眼里的情绪名叫爱恋。
“若说画上的女子是夜间高悬的月,那另一个与她争夺光辉的女子则是令夸父一直追逐的日。”
“那那位如日一样的女子颜色如何?”
“月只可胆大者抬首仰视,日,无人敢目视其一分。”说完,在他的注视下,师傅不舍的将目光从画上挪开,转身离开。
见此,他忙跟过去。
“那名如日一样的女子相貌不俗,世人见一眼仙女都觉得是亵渎,你说倘若亲眼见了神女是否觉得自己罪无可恕?”
“既然日那样的耀眼,为何师傅会画下月?”
“我不是夸父,何况日于我而言太过刺目,是会伤到我的。月是我第一眼见到的,日并不是。我于黑夜中见到奔我而来的月,此后再见姗姗来迟的日便觉得,月是最好。”师傅是这样回答的。
“日不可能属于一人,而月是可以的。”他嘀咕一声。
“月,也不可以属于一人。”师傅脚下一顿,背脊僵了一下。
“师傅为何没有将月带回南诏?”
“她说她舍不下家中父母,再者,她心里有意中人,故而只能辜负我一片心意。”
“中原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师傅,你与月不正是如此吗?”他想起这句话,遂说了出来。
“少漓,日后你如果见到了月,记得称她一声小师叔。她是你师祖在中原收的关门弟子,名唤谢夭。”
师傅啊师傅,你如果当初强行将小师叔带回南诏,或许,如今的你心中你必不是这样难受的滋味。
南少漓心想。
谢夭喝下茶后,尹帛才动作僵硬的将茶水喝进去。
“长夭,你我难得相见,可否一起吃顿便饭,好叙叙旧。”说完,又听他道:“对了,让妹夫也出来,让我见一见,看看他是否配得上你。”
小院。
“殿下,太子妃请您去今宵楼。”阿琴张口道。
“今宵楼?太子妃今晚不回来吃了吗?”祁霖墨眉微蹙。
“有故人来,约定在今宵楼叙旧,让您也过去见一见。”
“好。”祁霖应声。
今宵楼。
“师傅在南诏还好吗,身子可是硬朗?”谢夭问。
“身子康健,与两年前并无不同。”
“哦。师兄在南诏还是日理万机吗?”
“嗯,南诏王将部分权利交给我,比从前更忙了。两年前清闲,得机会去大周。现在不同昨日,想出去游历都不得空。”
“如此看来,南诏王相当器重师兄。”谢夭浅笑。
“你就别调侃我了。”尹帛失笑。
南少漓坐在尹帛身侧,姿态不羁的支着头,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自己培养的蛊虫。
祁霖一推开房间门,便见谢夭正端着茶杯喝茶,她的对面坐着一名俊逸沉稳的男子,男子唇角挂笑,看向谢夭的双眸可算不上清白。
谢夭听见声音,放下茶杯,起身走过去。
“殿下来了。”谢夭嗓音轻柔,眼里倒映着祁霖的容貌。
“嗯,今日在医馆看诊累不累?”
“不累,今日早早就歇了。殿下,这是臣妾的师兄,是苗疆的蛊王,尹帛。”谢夭拉着祁霖粗糙的大手介绍。
尹帛的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相交的手上,心口被小刀一点一点的割着,鲜血淋漓。虽不致命,但胜在折磨!
“师兄这是我夫君,祁霖。”谢夭转而又向尹帛介绍祁霖。
尹帛冲祁霖点了点头,祁霖亦是。
二人目光交锋,一个冷厉阴狠,一个玩世不恭。
房间内的气氛诡异了起来。
南少漓在祁霖进来的那一刻,便来了精神,身子立时坐好,眼里的异样兴奋难以遮掩。
此刻他看着自己师傅与小师叔男人眉眼交锋,心中激动万分!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他就差跳起来大喊:“吵起来,打起来!谁认怂谁是孬种!”
“师妹,这就是两年前你对我说的心上人?”
谢夭一听这话,后背开始发凉。
两年前她拒绝尹帛的时候称自己有心上人,但并未言明是谁。当时她还迷恋着魏玞。
看样子,尹帛把祁霖认成她口中的那个“心上人了”。
祁霖一听这话,唇角的笑勾了起来,意味不明。看来,他没想错,眼前的男人的确对自己的女人心思不纯!
也对,灼之这样的好女子,是个男人都会心思不纯。
“他不是……”谢夭正欲开口说明,握着她手的祁霖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