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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瑶并不想戳穿他的身份,他作为一枚被王爷安插在他们身边的棋子,有自己的任务。

棋子的身份一旦暴露,就是一枚死棋,王爷势必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关系,而下杀手。

莫瑶曾经也是一枚棋子,看着他,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甘愿当一枚任人操控生死不明的棋子。

饶是莫瑶不认为自己是善良之人,对着这样的一个可怜人,多少也有点动容。

而且,他和她同姓,可能是一种缘分,也可能上天在给她一个机会,替他做些什么,也是替曾经的自己做些什么。

“我再说一次,莫田,你已经自由了,到你想去的地方。”莫瑶突然正色道,“不管你过去经历过什么事,但此刻,你自由了。”

“请公子别赶我走……”他嗫嚅着,心一酸,泪水直往上冲。

他从来没做过细作,第一次就面对如此艰巨的任务,但他什么都不能往外说,他不能任务失败的……

心猛地就揪作一团,又酸又涩,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控制。

莫瑶看着他,心软了,真是一个可怜虫,不知他作为棋子,付出了什么代价,经历了什么苦难。

只是,他有难处,她也有难处,总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妥协是不?

妥协的后果只会带来沉重的代价。

看他这样子也是个新手,论起作为一枚棋子,她可是前辈,欺负一个后辈,并非她所为,她不能欺负一个比她更弱的人。

“我没有赶你走。”莫瑶笑了笑,安抚道,“因为我家太小了,安顿不了你,只能将你留在这儿了。”

他看着她,眼眶边微微有点红,但眼睛已经变得光亮了:“是真的吗?公子不是不要我?”

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盯着自己,莫瑶硬不下心来,只好说:“对的,你先在这儿养好身子,身子好了,以后便能帮我干活了。”

莫田兴奋地点头,笑着,眼睛仿佛瞬间注入了光,神采奕奕:“我一定会认真地为公子干活的,公子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要一辈子追随公子,为公子效力。”

什么追随一辈子,说得太夸张了,莫瑶笑着摆了摆手。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不会再要死要活地赖着她,放在这儿,以后真的需要人手,也能多一个人。

莫瑶走到柜台前对掌柜说要给莫田一个房间,还给了十两银子让掌柜买些滋补养身的药材回来,给莫田补补身子。

虽然十两银子不多,但能从抠搜的莫公子手里挖出来,掌柜感到很意外,顿时对莫田令眼相看。

“对了,这位公子和莫公子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给他花钱?”掌柜的八卦之魂又再次燃烧,刚才为了牡丹楼的菜气了一小会,都忘记这茬了。

掌柜伸出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向清惟和莫田,笑着又暧昧又猥琐,低声道:“莫姑娘艳福不浅哦,有一个向公子不够,还来一个新公子,你胆子可真够大,居然敢当着向公子的面,包养一个俊俏的公子,不过我也能理解,选择太多一时花多眼乱也正常,但是向公子也不可能这么大方,一点醋也不吃……”

莫瑶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你很闲吗?还要做生意吗?”

掌柜双手抱胸,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我是挺闲,至于生意……”

顿时反应过来,他可是要靠莫瑶做生意的,没办法,只能将刚刚卡在喉咙的各种八卦问题用力咽下肚子。

他真的好痛苦呀,他为什么这么多问题呀!

***

被宁王爷折腾了一翻,莫瑶已无心做事,安顿好莫田后,她又去牡丹楼打包了几个菜回去。

虽然过一阵子自己也要开饭馆,牡丹楼也算是她的同行,同行如仇家,但禁不住她就是觉得牡丹楼的菜好。

大家是同行,莫瑶觉得他们不会成为仇家,彼此都有自己的特色,客户群体不一样,彼此在自己的领域发展就好。

晚饭过后,宁静高远的天空,挂着一轮弯月。

莫瑶喜欢晚饭后一边欣赏美丽的夜色,一边和向清惟下棋。

“梅花公子这件事你怎么看待?”向清惟执起骰子,轻轻一甩,没甩出六,抬起头问。

上次向清惟制作飞行棋里愤怒的骰子,只在特殊情况使用,现在只是他俩单纯的娱乐,没必要大材小用,便使回正常的骰子。

“你觉得他能做棋子吗?”莫瑶淡淡一笑,不答反问。

“他不是做棋子的料,但只要他一天还是棋子,便不会有人轻易对他动手,他便是安全的。”向清惟看着莫瑶同样没有甩出六,又执起骰子,冲她展颜一笑,“我知道你想保他安全。”

向清惟不明白莫瑶为什么想保莫田安全,或许莫田对莫瑶来说有不一般的意义,但只要她想做的事,他便支持。

“是的。”她点了点头。

和向清惟相处就是有这个好处,不用过多解释,便了然于心,即使不明白,他也不会咄咄逼人,相处起来身心舒畅。

她又说:“只是我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在我身边安排一枚棋子,我和他根本没有利益冲突,这枚棋子到底想在我身边查证些什么。”

“有时候每个人对利益的定义不一样,或许我们认为不重要的事在别人眼中可能就很严重。”他应道,到莫瑶甩骰子了,同样没有甩出六。

她穿越者的身份一向掩饰得很好,看向清惟和朱厚照最亲近她的人都没有发现,更别说才相处几天的宁王爷了。

她很有自信宁王爷也不会发现,不是这个,难道,她一惊:“难道是我女扮男装的事被他发现了?”

她女扮男装只是图个方便,而且出门在外做事男子身份更好。为了方便而已,现在倒是变得不方便了。

到底什么时候露的馅呢,难道是上次泡温泉?

可是她明明就掩饰得很好,难道就是她不愿意下温泉,就被他怀疑了?

“也不是没可能。”他凝视着她明亮的眸子,平静地说,“可能是上次泡温泉的事。”

向清惟和她想的一样,她忍不住嘀咕道:“是男是女有什么所谓,他就非得要拆穿吗?”

“我们是觉得没所谓,但王爷不一样,他觉得你在耍他,落他面子。”他淡淡一笑,望向外面美丽的夜色。

“看来我女扮男装可得更谨慎了,万一走漏了风声,被他发现了,可不知又使什么招对付我了。”莫瑶无奈低叹道。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抬眸,对着向清惟狡黠一笑:“我只要让棋子变成双面间谍,不就行了吗?”

“双面间谍?”向清惟微微一愣,似是明白过来,唇角的笑意更大。

“他能为王爷所用,同样能为我所用。”她轻轻笑道,心情瞬间舒展开来,又拿起骰子:“到底什么时候才甩到六,才能起飞呀?”

向清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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