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春节了。
考虑到今年春节大概也许可能林琳是在戒毒所里度过，言知乐提前给她准备了新年礼物。
下午，林琳午睡醒来后见到了言知乐。
“你来干什么？”
林琳见到言知乐，态度并不好，板着一张脸，一副不想看到言知乐的模样。
言知乐讽刺地笑了下，“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表达了你想我的想法，你以为我会来？”
“……”林琳张张嘴，狠狠地瞪着她。
言知乐无视她毫不友善的眼神，淡淡道：“马上春节了，给你准备了礼物，检查完会送到你的房间。”
“谁稀罕你的东西！”
“我也是在路边摊上随便买的。”
“你……”
林琳气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打嘴仗，从小到大，林琳还没赢过。
言知乐扬了扬下巴，“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没有的话我要走了，年底了很忙。”
“周小六！”
林琳气得满脸通红，可嘴巴张了张，却又闭上，不知道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她不想把周小六气走，因为是她把人叫来的。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她都无法否认，她想周小六了。
她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周小六……”
林琳垂下头，抿了抿嘴唇，沉默三秒钟，再开口，头也没抬起来，“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变得不再亲近了？”
言知乐看着她的头顶，她原本染红的头发，现在根部已经长出了两厘米长的黑色头发。
始终觉得，还是那个一头乌黑秀发的女孩子漂亮。
等红色完全褪去，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也该回来了吧？
肯定会的！
一抹笑意溢出唇角，言知乐的声调却一如既往的冷淡，“什么时候你难道不比我清楚？”
林琳的手用力捏在一起，半晌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你的确欠我一声对不起，但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也不是你爸爸妈妈，而是你自己。”
言知乐顿了下，口吻软了下来，“我原谅你了，不过，我可没觉得棒打你和庞宏这对鸳鸯我做得不对。”
林琳自嘲地笑了下，终于抬起头，没有哭，但眼睛通红，“我本来就不喜欢他，当时不过是想争一口气。”
“后悔吗？”
“……后悔。”
林琳最近时常在想，如果自己那天没有冲动一气之下答应庞宏的追求并且跟他在无人的小树林里偷吃那可苦涩的禁果，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
时间无法倒流，她回不到两年前，即便是后悔，又能怎样呢？
林琳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起来的情绪。
她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递给言知乐，“我这两天仔细回想了那天的细节，这个东西是那天假的你来看我之前混在我爸爸给我送的东西里面的。”
林琳说的是之前自己昏倒后被送去医院，血检有问题那件事。
这事出来后，当天的监控视频录像被人看了N多遍，愣是没从里面看出来任何问题。
言知乐打开塑料袋，看到一条精致的钻石手链。
林琳继续说：“我以为是我爸爸给我买的，就戴上了。那个假的你来看我的时候抓了下我的手腕，当时抓疼我了，挣开她后我也没在意，晚上洗澡发现手腕上有好几个小红点，我也没在意，以为是什么东西过敏，可隔了一天红色褪去后，我却发现手腕上留下了几个针孔。”
“所以你怀疑这条手链有问题？”
“嗯，但我仔细看了也没看出问题来。”
言知乐没有直接用手去摸袋子里的手链，只是低头看了一会儿，“如果真的被你看出来，那也不可能瞒得过这里检查物品的人。”
做了周密的部署，难怪从监控视频录像中看不出任何问题。
林琳点头，表示赞同。
“东西我带回去检测一下。”
“嗯。”
离开戒毒所，言知乐直接去了林家，她要确认一下手链的来源。
“姨夫，这手链您认识吗？”
自从林琳出事后，林父就病倒了。
最近这段时间精神状态虽说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人仍旧虚弱。
言知乐到的时候，他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眼睛无神地睁着，怔怔地看着天空。
今天虽然风大，但太阳也好，坐在院子里倒也不算冷。
听到言知乐的声音，林父的眼珠缓缓转动了几下，聚焦后，终于看向她。
“小六……
林父开口，声音因为长期不说话而变得沙哑。
这阵子他从医院出院，整日整日坐着发呆也不说话。
“姨夫，我今天去看琳琳，她状态还不错，让我转告您和阿姨，让你们别担心她，她会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让你们也照顾好身体。”
林父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显然他知道这些话不可能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说的。
林琳也的确没说这样的话，父女俩都是倔脾气，能让林琳跟言知乐说声对不起已经算是意外了。
“姨夫，这是琳琳给我的，说是您和阿姨送给她的。”
手链依然在袋子里装着。
林父隔着袋子看向手链，像是在观察分辨，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是。”
“这是您买的还是阿姨买的？”
“我。”
林父再次陷入沉思，似乎是这场大病，摧毁的不仅仅是他原来强壮的身体，还有他的大脑。
他最近想事情总是需要很费劲才能想起来，就好像大脑受到了创伤虽然没有忘记什么，但是反应很迟钝。
言知乐仔细观察着他，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林父说：“这是在国兰大厦……三楼珠宝首饰专柜买的。”
言知乐点头，“您这儿还有收款小票吗？”
林父再次想了想，“有的，在书房？”
他也不大确定，但是却想从躺椅上起来。
“您别着急，我扶您去找。”
言知乐扶着林父，回到屋里。
在书房找了一会儿，没找到。
“给你阿姨打个电话，问问她，我不记得放哪儿了。”
言知乐点头，打给林母。
“……小票和发票我昨天打扫书房想着没用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