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经不住推敲。
经过柜姐的提醒,脑回路清晰的吃瓜群众都恍然回神,他们都被当枪使了,孰是孰非已经一目了然。
那三个女人就是来碰瓷讹钱的,在她们眼里,东方骥是人傻钱多的富二代,这种人往往讨厌纠缠,喜欢砸钱息事宁人,出现在他身边的流水女人都见不得光,她们得手的机率很高。
特别是看到他俩走进金店,看到他俩选的铂金钻戒,她们很清楚是什么价位,他俩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付了全款。
十几万啊!够她们两三年的伙食费用。
只是她们失算了,没有人同情她们,就连她们认为人傻钱多的地主家傻儿子也精明的没有圣母心。
即便她们真的屁股摔得生疼。
在一片“嘘”声中,三人难堪地从地上爬起,迅速消失。
人群跟着散去。
洛云依看向出现在她面前的爷爷和妈妈,表情讪讪,“阿爷、阿奶、妈,你们怎么在这?”
“哎呀!原来你可以跟我们相认呀,亏我还以为你是在出任务。”
洛奶奶刚才站出来骂人的时候,一直背对着她,不敢先开口打招呼,孙女说过她的工作特殊,比国安局还神秘,见不得光,她时时记着。
是孙女先开口打招呼,那就说明此时她在外人眼里的身份是她孙女,不是其他任何人。
那她就不客气跟她相认了。
洛奶奶转身,笑得慈祥,只是她看的不是自家孙女,而是孙女身边与孙女十指相扣,玉树临风的帅小伙。
东方骥早有决定上门拜访,但绝不是在此刻。
那个拜访他很重视,一直暗中筹划,但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这个偶遇来得猝不及防,他怔忡的站在那里,接受亲家打量的目光,嗫嚅着嘴唇却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打招呼?
三人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洛云依汗颜,小脸一片酡红,被家人现场围堵自己秘密跟男生牵手,感觉很窘迫。
洛奶奶笑着解释他们出现在这的原因,“我跟你阿爷来这附近喝同乡的满月酒,没想到刚下公交车就看到你,你阿爷说可能你在出任务,不许我打扰,怕破坏你的角色任务。
看到你跟这位小伙子说说笑笑,还手牵着手,行为举止亲密无间,我便猜你们一定是在谈恋爱,我们心里那个高兴哟,偷偷在你身后跟了一路。
看到你俩进金店,我又猜你俩是不是进去买订婚戒指,是不是已经确定了关系?我一个激动就打电话给你妈,跟她分享这个惊喜,结果你妈她比我们更激动,马上就开车赶过来了。”
洛妈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她目光不带掩饰落在东方骥脸上,补充道:
“更正一下哈,我不是自己开车,是打的过来的。突然听到说你可能交了男朋友的消息,太激动了,手脚打颤冷静不下来,没法自己开车,刚才下车时,还差点摔倒。
你爸离这里远,还在路上。小依,你快跟我们介绍一下他是谁?”
洛云依没想到家人比她还迫切,而且接受她早恋太快,有点被吓到,怔愣了好半晌,然后抬起她跟东方骥依然相扣在一起的手,愣愣地介绍:
“他叫东方骥,是我同事,服务国家特殊部门,其它的不便多说。如你们所见,我们正在谈恋爱。我迟迟没有带他见家长,原因很多,见不得光是其中一个,如果不是被你们捉个正着,我可能还要再等两年,大学毕业后才带他回去见你们。”
他俩的家人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双方家长永远不可能有走亲戚的机会,她只能这般介绍。
她原本还想说东方骥是孤儿,想想觉得对不起他家人,意头也不好,便省略了措辞。
洛云依语毕,东方骥有些腼腆地朝他们颔首打招呼,“东方骥见过爷爷,见过奶奶,见过妈妈。”
他跟着洛云依一样的称呼,打招呼的方式却仍然按照他固有的来。
“女婿不要客气。”
“好好,“孙女婿好!”
三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对东方骥没有任何挑剔任何歧视。
至于他别致的打招呼方式,他们太过激动,忽略了过去。
洛爷爷沉吟着道:“复姓东方,我们这边好像没有听说过,小骥应该是北方人吧?远道而来,我们又即将成为一家人,那就爷爷做东,我们到旁边的酒店开个包间,坐下来好好聊聊行不行?”
洛云依无语,“你们不是要喝满月酒吗?再不去就晚了。我们也赶时间,酒店什么的就不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聚吧。”
他俩待会回去睡上几个小时,又要回到古代赶去青城山消除隐患。
她还答应了姜环要到将军府作客,然后明天又得回来替预定好的病人治疗,这一天天的,任务安排得满满当当。
休息时间都靠挤,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喝上。
“小依啊,摆满月酒的是你冯伯伯家,他儿子小军是你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你应该还记得他吧?他读高中无心学习,跟同班的一个女同学拍拖谈恋爱,后面那女孩子怀孕,两个都没脸面再留校读书,双双辍学。
你冯伯伯草草帮他俩办了婚礼,摆喜酒时我们也去了,听说小军辍学后找不到好工作,现在帮人跑腿送外卖,一个月日晒雨淋抢接单也赚不了几个钱,怪可怜的。
你不如跟我们一起顺便去看看,同学一场,如果你有什么门路,就提携提携他,你冯伯母走得早,他们一家子都不容易。”
洛奶奶说得平静又动容,眼眶悄然泛湿,洛爷爷心疼地搂住老伴的肩膀,默默无语。
高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
洛云依真的服了心软的老太太,知道她会赚钱就来道德绑架她。
同时她也想起来了,奶奶口中的小军就是上次撞他们车的冯学军,当时她就因为认出他是老同学兼小时候的邻居,而放了他一码,要不然被罗文浩追究到底,判赔大好几千块的修车费,恐怕他得心痛死。
“依依,你也还是在读大学生,帮不了就不帮。没有哪条法律法规规定有能力的人就要帮扶同情弱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作出来的人生他们自己负责。”
洛母不愿意看到女儿犯难,语气颇为不满,“妈,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别人的闲事你少操心。”
洛奶奶抹抹眼角的湿润,“我不是非要小依帮他,只是有感而发,咱小依有能耐,跟她同龄的小军却要为一日三餐发愁,奔跑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他们的孩子有这样的父母家庭真的很可怜。”
“阿奶,别伤感了,我答应你,会帮他留意合适工作单位,至于他能否胜任,不在我的保票范围内。”
洛云依只好安抚伤心的老太太。
“小依,阿奶相信你,只要是你觉得合适岗位,小军一定能胜任。”
洛奶奶喜极而泣,想到自己情绪不稳被东方骥看了笑话,又连忙笑着跟他说不好意思,让他别往心里去。
他们是洛云依的家人,眉眼间总能寻到相似之处,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东方骥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尴尬劲过后,他还是那个习惯站在云端,发号施令的地表最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