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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叶丽珍一通电话喊过来听忠叔倒苦水，如果不是考虑到忠叔也是为了生意操心苦闷，林安半点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忠叔，你说的是单个客户的要货量很大，还是王炳旺每天出货量看着还不错？”
“有区别吗？”
忠叔下意识地不解反问，随后才回答林安的问题，“我几次遇到王炳旺送货，每家维修店的要货量不算很大。”
“黄民强呢？最近两天遇到过吗？”林安忽然转变话锋。
忠叔稍微思索，“遇到过一次，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林安闻言一笑，“王炳旺没搞低价之前，就属黄民强最高兴，整天游走在各个维修店，要么给咱们的客户挑拨离间，要么就是挖王炳旺的客户。”
“黄民强许利在前，王炳旺低价在后，无论是谁，都有维修店老板配合要货。羊城摩托车维修店数量是有限的，如果维修店老板铁了心的只跟一家批发商合作，这么多天过去了，是不是大部分维修店的货架上都应该堆满了配件？”
叶丽珍默默点头认同林安的说法，忠叔神色古怪看着林安，“我去过的，好多维修店配件库存量并不多……”
“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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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忠叔跟上思路，林安欣然笑道：“忠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大客户比中小客户忠诚度更高一些，因为双方合作更深，他们不愿意轻易更换供货商，给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就像订货会时，你跟我说陆拥军跟王炳旺关系好，珍姐和你找过他好多次，依旧无法拉拢到他。”
“现在呢？像陆拥军这样的大客户现在都在观望等待，那些习惯当墙头草的小客户能有多大决心？”
叶丽珍眼睛一亮，插话道：“你的意思是，王炳旺现在生意好只是表面现象？”
“那就不好说了。”
林安模棱两可回了一句，紧跟着解释道：“如果有比王炳旺更低的价格出现，王炳旺的好生意立马就会夭折。”
“如果没有比王炳旺更低的价格，或者是没人能制止王炳旺低价销售的行为，这种好生意就会持续下去。”
听到这里，叶丽珍露出会心笑容，厂家都联系过了，最终胜负很快就会见分晓！
……
“老板，王炳旺这边来送货车了，两辆卡车……我在马路对面，看不清楚是什么配件……嗯，好，等你过来。”
轮番派人蹲守几天，总算等到王炳旺进货，放下电话，姚广志立刻给另外几个今年刚搬来羊城的同行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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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来到王炳旺店铺附近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好在路上行人变少，跟白天相比安静很多，隔着马路都能听到对面的说话声音。
“剩下这些不用往店里搬，等他们过来，直接装车拉走了。”
王炳旺的音色辨识度很高，听到这句话，几个配件批发商老板面面相觑，这都晚上了，还有维修店老板要货？
两辆解放牌卡车全都是刹车块，除了王炳旺搬进店铺里面的，留在外面的最少也得有一卡车半，就算羊城维修生意最好的维修店老板加在一起，也不见得能吃下这么多货吧？
察觉到事情不对，姚广志几人神经更加紧绷，全神贯注盯着马路对面，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上更显冷清。
一群饿着肚子的人看着马路对面肆意开怀地喝啤酒，时不时会听到肚子抗议发出的咕噜声音。
“如果是维修店提货，早就该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出现，足以证明门前这些货不是给羊城当地客户准备的。”
几人蹲在暗处，香烟都不敢抽一根，频繁出现的蚊子嗡嗡声让人心烦意乱，偶尔察觉到皮肤传来的异样感觉，伸手一抚就会感觉到湿粘腥气。
姚广志说话都是捏着嗓子，生怕对面发现异常，“我有预感，如果能搞清楚王炳旺在搞什么鬼，咱们就能在羊城市场站稳脚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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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广志的话让另外几个批发商精神一震，就连蚊子嗡嗡声都变小了许多。
“来了！”
突兀出现在视线中的卡车缓缓停靠在王炳旺店门口，卡车副驾驶位跳下一道身影，爽朗笑着跟王炳旺打招呼。
“阿水，冰镇啤酒……”
“阿水？”
姚广志呢喃两声，夜色中都能看到他紧皱的眉头，不等身边人发问，姚广志不确定开口，“我在佛山时，有个同行叫何金水，大家平时都叫他阿水，我听着声音有点相似。”
“姚老板，你确定？”
“佛山的同行怎么会找王炳旺拿货？”
“有没有可能是他跟王炳旺一起进货？”
你一言我一语，而后突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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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大眼瞪小眼，像是猜到了什么。
“老白什么时间过来？”
“应该快到了。”
马路对面传来清晰对话，蹲在姚广志身边的人猛地转头看去。
异常反应立刻引来询问，姚广志身边的中年男人低声回道：“我之前在东莞批发配件，东莞配件批发生意最好的同行姓白。”
“嘶！”
有人发出牙疼吸气声音，“怪不得王炳旺的价格这么低，原来是联合了周边城市的同行一同进货。”
都是生意人，讨价还价的手段大家都会，立刻就想明白了王炳旺是如何操作的。仟千仦哾
有人眼神闪烁，有人皱眉担忧，有人沉思，也有人缓缓起身……
姚广志一把拉住起身的人，低沉说道：“再等等，确定之后在离开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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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的人重新蹲下，只是大家各有心思，谁都没有说话。
十几分钟后，又有一辆卡车来到王炳旺店铺门口，车上的人刚跳下来，姚广志身边的男人就笃定开口，“就是这个胖子，白江波。”
“呼……”
“啧啧……”
“唉……”
不同语气的声音接连出现，心情各有不同。
再等下去已然没有意义，姚广志趁机开口，“一起熬了这么长时间，我请大家吃饭，赏脸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几人先后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