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名合格的女仆，卡拉应该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刻意地提高自己的存在感的……司南佩以为。
不过事实证明他还是太过单纯了。
特丽莎红着脸挣脱了司南佩的怀抱，跑回房间里了：“等下我补个妆再出来。”
随即，卡拉也跟了进去。
虽然司南佩很想吐槽，但是……但是特丽莎身为一个大贵族，就是那么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女孩子都是如此，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可是……可是特丽莎她竟然不会自己化妆！
这种可悲的状况让司南佩完全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娶了一个已经够得上是公主级人物的大贵族好像是应该笑，不过司南佩早就应该想到，这样的老婆是没那么好养活的——即便是落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该有的贵族范好像一点也没见减少……
苦逼的男人。
司南佩仰天长叹，原来女人和男人眼中简单的生活不是一个概念，而贵族和市井之徒眼中简单的生活也不是一个概念，至于市井男人和贵族女人之间……说多了都是泪啊。
以前在奥弗涅，特丽莎特别有钱的时候司南佩还没什么感觉，可现在他确确实实体会到了。
说起来……连他自己也习惯了有人伺候着的生活。
中世纪或许有那么多让人看不惯的制度和不平等现象。不过当身处其中之后，司南佩却发现，自己已经很难离开这种生活了。
哪怕这种生活其实很累。
馆驿外面传来的马蹄声打断了司南佩的胡思乱想。希尔梅丽雅乘着租用的马车回到了这里。
“咦？司，你回来的那么早啊？”希尔梅丽雅询问，“特丽莎呢？”
“她回房间补妆去了。”司南佩耸耸肩，“今天发生了一些很……很不好的事情，刚刚哭花了脸。”
“……什么事能让她哭出来？”希尔梅丽雅看了卧室的方向一眼，小声询问。
“唉，还能是什么是。刚从教皇陛下那里回来，就碰上了勒兰城派来的城市代表。”司南佩同样把声音压得很低。
“勒兰的城市代表？”希尔梅丽雅疑惑道。“我和特丽莎处了那么多年的朋友，我可从来没见过来自那里的特使，特丽莎也几乎从来不和我提起那个地方。我仅仅是知道她还有一个勒兰女伯爵的头衔。那帮人怎么在特丽莎发达的时候不来找她，现在她落魄了反倒找上门来了？”
“他们这不是才刚刚把自己玩破产吗。”司南佩一耸肩。“如果他们早破产了，恐怕早就找上门来了。”
“破产了？”希尔梅丽雅相当吃惊。
“对啊，自己把自己搞破产了，城市里治安也不好，三天两头闹暴动，所以这不是来找特丽莎这个大金主来收拾烂摊子了吗。”司南佩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那帮人啊……实在是搞不懂他们怎么弄的。”
“这种事虽然不多，不过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希尔梅丽雅摇着头道，“每年都有一些商业城市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兴盛。或者衰落……”
“不，不是因为勒兰城本身的问题。”司南佩从脑海中搜索了一下欧吉尼亚的文史知识，“勒兰城的先天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比不上杰诺瓦城和亚德里亚这样的大城，不过凭他在内陆交通枢纽的位置还不至于混得那么惨，就算这些年来海洋贸易兴起，陆路运输没落，受到的冲击应该也没有那么大。”
“你想说，这一定是体.制的问题。对吧？”希尔梅丽雅笑着询问。
“嗯，这国怎。定提问，哈哈哈！”听到希尔梅丽雅说的话，司南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仰头大笑了起来。
“这国怎，定体问？”由于司南佩是用汉语说的，所以希尔梅丽雅并没有明白这六个发音的意思，只是疑惑地询问了一句。
“嗯，我故乡的一个笑话罢了，无论什么坏事，都会怨到体.制上去。”司南佩笑着摇头，“不过怎么说呢，把一切坏事都怪到体.制上去……唉，算了，不说这个了，那帮人也真是可笑。”
把公知们的可笑嘴脸甩到脑后，司南佩思考起了目前勒兰城的问题：“不过……我想海洋贸易兴起可能也是勒兰的市政委员会破产的原因之一吧。唉，这原始的皿煮体制就是脆弱，经济上起了一点风浪就要崩溃了。”
“司，你说的我有点听不懂。”希尔梅丽雅笑道。
“听不懂没关系，只要知道我目前在想勒兰城能为殿下带来什么就行了。”司南佩摇头，“是好是坏，是福音还是祸端。”
“这已经很明显了吧，如果是我的话，一点也不会理会他们。”希尔梅丽雅摇了摇头，“这不是我太过冷酷无情，而是这种行为完全是掏空自己的腰包来喂养这些贪婪的蛀虫。”
平时软软的女巫妹子也不想搭理那些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司南佩苦笑着摇头，“就这样不理睬他们？让特丽莎落得个刻薄寡恩的名声？不太好吧……”
希尔梅丽雅撇撇嘴：“这就算刻薄寡恩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烂好人。我真不知道在你们赛里斯，领主都是怎么样的……”
“我们赛里斯哪有领主这种职业啊。”司南佩笑道，“从很久以前，我们就把整个国家交给了皇帝一人和庞大而精密的官僚组织，像是领主啊，封建啊，这些东西在我们那里都是落后的代名词，我记得自己和你说过这些。最近这甚至连皇帝都弄没了，直接出来个叫什么‘大统领’的大官僚头子……”
司南佩实话实说。
华夏天朝的官僚制度，那是足以笑傲全球的！论历史之悠久，论统治之严密，论办事效率……呃，对平头百姓的效率先不谈，但是这个制度，确实已经完善到一种登峰造极的程度了，比什么乱七八糟的领主啊，贵族啊，那一套强得多，也比无谓的皿煮要强得多——司南佩真心认为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