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在两位家里蹲武神就天赋神通之事展开一系列讨论之时,另一边的陆安已经兴高采烈地跑出无尽武炼,活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大号孩童。
是一刻都等不了,干脆利落地飞上城中巡视一圈,最后选择了一个废弃的工地。
四面空旷,也无人打扰,正是测试新技能的好地方。
一念至此,陆安不再迟疑。
体内龙脊节节迸发苍渺鸿芒,一道道灿金武脉圣纹自脊柱之上醒目浮现,流转着圣异光泽。
唰——
左手骤然化爪,如天鹰搏空般疾探而出,凌厉破风声激荡耳畔,宛若真正的神鹰振翅,携着撕裂长空之势横击前方虚空,洞穿虚空强行从法则的维度中攫取出一丝诅咒之源。
右手顺势拂过引阴阳二气流转,三指曲收成爪,作势欲缚九天苍龙,随脚下天罡游龙步循着特定轨迹在空中无声划过。
渐渐地,一团无形却凝实的扭曲波动自爪尖弥散开来,如活物般缠裹住他的右手,隐隐透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此即——空间法则!
心念微动,一具尚有余温的葛家嫡系子弟尸体凭空摆在地上,陆安右腿重重一跺,无形暗劲从脚尖传导至地面,顷刻将这具尸体震成齑粉,爆成漫天血雾,空气中弥漫着肉眼难以分辨的细微血颗粒。
呼、呼、唰——
鹰爪与龙爪并施直破太虚,周遭流风裹挟着猩红血雾,循特定轨迹在陆安周身旋绕舞动,层层叠叠间,竟似为他披上了一件密不透风的血色礼服。
隔着老远乍一看,好似一个来自蛮荒时代的部落巫师在跳大神,以祭品血祭苍天。
事实上,这的确是一种古老的仪式,只不过用途并非血祭上苍乞求苍天怜悯,而是考虑到法则之间的关联与冲突,流明帝尊在辅佐创造这门武技时,融入了阴阳之理以求平衡,让被临时征用过来的法则之力彼此圆融贯通。
这些看似古怪的举止,便是法则交融的过程。
当诅咒之威与空间之力轰然碰撞,刺耳的虚空撕裂声骤然炸响!
周身方寸之地,一道道漆黑如墨的虚空裂缝猛地绽开,边缘翻涌着猩红咒纹,如蛛网般朝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那些细密的裂痕爬过虚空,所过之处周遭光线被强行扭曲吞噬,连空气都被割成齑粉簌簌落下,每一寸空间都在剧烈震颤中惨遭斩碎!
除了脚踩的立足之地,四面八方的空间已然扭曲破碎得不成样子,在猩红咒纹的加持之下,身周血雾涌动如镜,逐渐构造出一方笼罩四分的虚幻圆镜。
一道道虚空裂缝攀附其上,末端在折射扭曲的血色镜面中延伸至视野尽头,连接着每一个与血雾原主血脉相连的生命,在镜花水月中呈现出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倒映。
一套跳大神下来,双手在胸前默默合十,陆安渐渐睁开了淡漠的天魔重瞳。
嗡——
这一刻,周遭形成一方密闭空间将他笼罩其中的虚幻立体血镜忽地震荡。
那一个个原本模糊的人影在天魔重瞳的锁定之下变得无比清晰且稳定,好似在肉眼观测不到的层面,成千上万道无形的弦丝已然锚定了彼此的坐标与方位。
看似相隔十分遥远的距离,对于此时的陆安而言却仅仅只在毫厘之间!
只有一面之隔!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探掌穿透四面八方的立体血镜,将镜中清晰摇曳的这一张张面孔强行擒拿过来。
无视距离,无视阻碍!
首次施展太虚擒杀术,尽管半生不熟的样子略显生疏,但总归成功了不是?
陆安还是比较满意其效果的,尽管跳大神的过程有点繁琐看起来好蠢,可毕竟是初版。
后续还可以继续优化改良。
太虚领域展开,陆安并未着急第一时间就将这些流落在外的葛家血脉一一擒拿过来,而是左顾右盼,观察起了镜中映照的每一个人。
和其他几家古王宗脉一样,经历悠久传承繁衍,疆南葛氏早已开枝散叶,旁系支脉到处都是。
陆安初步估算了一二,加上无名无分养在外头的私生野种,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有六七千人。
但在他眼里,约等同于一票行走的源能。
视线迅速掠过那些年轻青涩或沉稳苍老的面孔,陆安的目光宛如大海捞针般在里面苦苦寻找着什么。
终于。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目光猛然聚焦到镜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在那里,所呈现出来的乃是一片虚空。
虚空深处,雾气乱流翻涌不定,一头形似巨蛇却生有千足的狰狞蜈蚣静静盘踞。
它通体覆盖着暗紫色鳞甲,每只足肢都闪烁着寒冽的金属光泽,周身萦绕着蚀骨的阴煞之气。
在它宽阔的头颅之上,正静静托举着一位苍老人影。
其满头青丝皆化为墨绿小蛇,蛇口吞吐着猩红信子,老者双目紧闭,看似气机如渊似海的表象之下,是难以掩饰的萎靡虚弱。
苍白惨淡的脸上透着一股子摇摇欲坠的无力感,老旧衣衫染血,胸口处一片血肉模糊,腐朽的诅咒之力如附骨之疽攀附其上,不断损毁着他的身体机能。
老人嘴巴微张,口中俨然含着一颗墨绿色的“夜明珠”,珠体缓慢地分泌渗出一种黏稠的液体,顺着喉咙吞咽下肚。
似乎正在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疗伤。
唰——
忽地,盘坐在巨蜈头顶上的蛇发老人猛地睁开尖锐细长的眼眸,眸光如电划过虚空,豁然抬首,眼神无不凌厉狠辣地直刺前方。
此情此景何其吓人,若是定力稍微弱一点的见此一幕,只怕会被吓得虎躯一颤。
但陆安却是气定神闲,隔着一面虚幻血镜与镜中另一端藏身虚空深处的老人对视。
你要问他为何不避?
因为不怕!
陆安很笃定,对方绝对发现不了自己,之所以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无外乎是生命强大到了一定层次后所产生的直觉第六感,类似于武修的心血来潮。
冥冥之中能感应到一些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所以老人才会猛地豁然抬首。
实际上,他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端倪,更发现不了此时此刻远在世界另一边,正有人打算对他下物理版降头。
很快,疑神疑鬼片刻之后,老人重新镇定下来,只是脸上神情颇有些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忽地变得十分难看。
下一刻,他仰头做出吞咽举动,将墨绿宝珠顺着食道咽回肚子,而后拍了拍巨蜈的头顶,示意它蜿蜒着身子继续往虚空深处游动。
显而易见,因为冥冥中不好的第六感,老人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打算转移阵地了。
但他并不知道,事实上早有一道视线,顺着血脉深处冥冥之中的联系,一直如影随形……
话到这里,老人的身份基本已经呼之欲出了。
尽管彼此并未真正有过交集,但陆安早已从资料上了解过对方。
疆南葛氏当代家主,朝中一品大臣葛千秋!
本来在听闻葛氏宗家遇袭后,陆安的第一反应便是葛千秋已经被司马家给杀了。
毕竟这种情况,失踪就约等于死亡。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从司马家手里逃过一劫。
不过看起来,似乎也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
气息萎靡至极,一身实力十不存一,手中几只闻名于世的传奇战蛊似乎也只剩这头九江轰雷蚣。
说直白点,相当于废了。
尽管这么说有点趁人之危,但现在的葛千秋对他陆某人来讲,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轻轻一推,都能让他的老骨头摔散架!
“司马家真是大好人呐……”
堂堂一尊宇宙至强级别的老牌强人,而今却能让他捡一个大漏,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司马氏!
若非对方体内流淌着罪血不得不除,他还真想在司马家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向伊瑟薇求点情呢。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原初七虫的后世血脉已变质,为了文明的威力与稳定,他们必须被铲除,没有第二种选择!
一念至此,锁定正主的陆安再无半分迟疑,双臂于身侧猛地张开,随即便以一种“似慢实快”的诡异节奏缓缓向上伸展。
臂影层层叠叠,竟在虚空中拉出千百道残影,错落交织间,宛如千手观音降临,每一道残影都凝实得能搅动气流,尚未出招,便已透出擒苍龙缚白虎的磅礴气势。
如果说展开太虚领域的仪式只是前戏,那么眼下,便是太虚擒杀术真正的威能!
一瞬,身化千手观音的陆安探掌没入血镜。
一时之间,各地异象骤起!
虚空深处,又寻得一处僻静之地的葛千秋不知为何,心头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厄运即将降临到自己头上。
但来来回回已试探观察不下数十遍,压根就没发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可能是老夫多虑了吧……
葛千秋心中暗自思忖,家中遇袭一事,搞得他心境受损,根本无法真正的彻底平静下来。
就算想破脑袋都没想通,司马家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马文正,你这条老狗,竟然暗害我葛家!!!”
一想到当时家中战火四起,族人子孙哀鸿遍野的景象,葛千秋心都在滴血,每每闭上眼,就犹如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葛千秋双目充血,滔天怨念恨欲狂!
想他葛家一直以来以司马氏马首是瞻,自己更是视司马文正为老大哥,结果换来的却是这等下场!
他想不通对方为何要下如此毒手,但葛家遭难,族人子孙死伤惨重,是非对错他已无心过问。
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伤害之后,必将此等血债百倍奉还!
心神激荡间,葛千秋面容闪过一丝扭曲的痛楚,用力捂住血肉模糊的胸口,试图以此缓解从中传来的阵阵绞痛。
喉咙一阵蠕动,作势便要继续吐出墨丹珠疗伤。
可心神恍惚时一个不经意地抬头,他却是瞬间愣在原地。
只见……
不知从何时起,他头顶上空本该乱流肆虐空无一物的幽暗虚空,竟是酝酿了一片煌煌浩荡的苍茫云海!
它就像一只属于神明的眸子,在幽暗的虚空深处蓦然睁开。
云海低垂如铅,沉闷的气压涤荡虚空。
忽然,云层深处螺旋扭曲,一只覆盖着暗金纹路的巨手猛地破开翻滚云雾,五指如擎天玉柱般舒展携着上苍之威,自九天之上轰然镇压而来!
所过之处,连虚空乱流都被挤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整片云海被这只大手搅动得翻涌倒流,恐怖的威压让下方虚空微微塌陷。
这是一只怎样的大手?
落在葛千秋眼里,便是上苍意志的具象化,无可匹敌,无可反抗,霸道无双!
从这只擎天大手之上,葛千秋看不出任何能够规避或者反抗的解法,掌心之间覆盖的每一道掌纹,都已算死了他包括九江轰雷蚣的一切行动轨迹!
一力破万法,在它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不出意料的,本就身受重伤的葛千秋就这么被太虚擒苍手擒获。
他身下的九江轰雷蚣倒是凶性难驯试图反抗,但刚刚张牙舞爪腾起身子触碰到太虚擒苍手,身上坚硬的暗紫雷鳞甲便顷刻寸寸破碎!
好似降维一般,被掌中汹涌而来的苍茫云雾包裹吞噬,硬生生压缩成了米粒大小!
此情此景并非个例,暗宇宙大陆各地,凡体内流淌葛家血脉的人,尽皆未能逃过这场浩劫。
所在地区无一不是举头千尺生云海,上苍之手镇压天与地!
太虚领域之内,空间本就凝滞如铁。
陆安双手交叉于胸前,十指缓缓向内紧握,指节泛出森白。
他的动作慢到极致,每一根手指好似都系着无形的“鱼线”,正顺着领域脉络缓慢收紧,随着指节收拢,连周遭的虚幻血镜都被扯得微微变形,仿佛有看不见的“猎物”正被牢牢钩住,即将被他从太虚深处拽出。
嘣——
似有无形的丝线崩断,一粒又一粒纯白的“米粒”被迫从血镜中浮现,被他强行拉拽至此方天地。
每一个米粒深处,都囚禁着一个或多个面露惊恐不停敲打米粒内壁的葛家子弟。
于他们而言,陆安的体型就宛如一个巨人,泰山当前看不清全貌。
但葛千秋何许人也,一眼就从如夜幕般飘动的幽暗披风以及那一双分裂的猩红重瞳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新皇派!魔王亚托克斯!
不知为何,明明对方同样也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但在确认不是司马家所为后,葛千秋竟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六千多个米粒围绕陆安静静悬浮在半空中,就像一颗又一颗任君采撷的果子,能使人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陆安曲指轻弹,伴随着太虚领域如镜花水月破碎,悬浮在他周身的一颗又一颗米粒也随之湮灭,连同其内囚禁的生命一起消逝、灰飞烟灭。
唯有葛千秋因为身份特殊暂时逃过一劫。
但对他来说,结局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从此刻起,葛家血脉已尽数覆灭,而他葛千秋,便是疆南葛家在世上唯一的幸存者!
暂时的。
城里唯一的豪华夜景大酒店。
苗妙淼正在享用昨晚上吃剩的猪头肉下酒,忽地听到房门被一脚踹开,抬头就看见陆安拎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看不出人样的血葫芦走进来,随手将其扔到地上。
苗妙淼下意识瞟了两眼,很快就移不开目光了。
因为通过对方的面部轮廓,她隐约感到有点熟悉。
不确定,再多瞅两眼。
“哎呀!葛千秋!”
仔细端详片刻,她猛地一声怪叫,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介不是葛家老贼葛千秋嘛!
那个让她像吃死苍蝇一样的罪魁祸首。
“亚托克斯,他不是早跑没影了么,你怎么抓到他哒?”
“改良了一下咒杀术,能够隔空抓人。”
陆安随手抽出桌子上的几张纸擦了擦手。
别误会,葛千秋现在这副伤上加上的死样不是他揍的,他只是顺手捏死了对方豢养的九江轰雷蚣,战蛊死亡的反噬导致伤口开裂,葛千秋就这么变成了一个气若游丝的血葫芦。
全靠他渡气入体吊住一条老命。
“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呢,堂堂疆毒公葛千秋葛大人,竟然也有今天……”
苗妙淼干脆利落地跳下沙发,端起卤肉盘三两步过来,围绕着他戏谑调侃,顺势踢上几脚解解气。
眼中毫无尊老爱幼的道德,只有报仇雪恨的快意。
“老夫……败于尔等之手,无话可说……”
躺在地上的葛千秋动了动,蠕动着嘴皮子有气无力道:“魔王、星星,老夫知晓你们的目的,也知晓老夫终究难逃一死,葛家……终究会亡于老夫之手。”
“但……老夫不怨任何人,二位都是敞亮人,临死前……老夫不介意将知道的一切对你们倾囊相告,但作为条件,老夫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或许已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回天乏术,葛千秋竟是回光返照一般,强撑着一口气说话都连贯了不少。
“哼!你也配和我们讲条件?!”
苗妙淼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但下一秒,她就发现葛千秋猛地抬起满是污血的老脸,尖锐细长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们。
“放心,不会让你们为难的,甚至可以说,和你们的目的不谋而合!”
他说话都带用力喘着粗气:“老夫的条件很简单,替老夫,替疆南葛氏一脉灭了皇城司马一族!把司马文正那老狗的头颅割下来放到老夫坟前足矣!”
“只要你们点头,老夫可以告诉你们一切你们想了解,想知道的!!!”
穷途末路的葛千秋就像一个舍弃了一切的疯子,眼中充斥的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但换个角度讲,他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被司马氏背刺,族中子弟死伤惨重,而今更是一无所剩,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
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唯一的念头,便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借新皇派之手,拉司马家一同陪葬!
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敌人更可憎可恨,那么绝对莫过于关键时刻背刺自己的卑鄙小人!
司马家,便是名副其实的后者!
“真的?”
见他的样子不像在说谎,苗妙淼顿时有些意动,如果只是这个条件,答应葛千秋也没什么关系。
对方口中的司马文正,便是当今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朝中大丞相兼国师,女皇之下第一人,古王宗脉公认的老大哥。
而今葛千秋这种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样子,看起来司马文正这种背刺一刀的小人行为,是彻底伤害到了这位疆毒公。
“可以,我答应了!但你要保证句句属实,否则你不会死得太轻松!”和陆安对视一眼,苗妙淼做主答应下来。
“可以!老夫可以立血誓!如若有半句虚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条件,就是司马老狗的项上人头!!!”
接下来的谈话,便是围绕司马家所展开。
得益于葛千秋这位疆毒公,从他口中陆安二人知晓了不少关于司马氏的秘辛以及葛家暗中调查的相关情报。
没人知道具体都聊了些什么。
等苗妙淼的小秘书收到消息过来时,葛千秋早已断绝了一切生机,而她要做的就是负责收拾,帮忙找个地方挖坟立个碑。
葛千秋的死并未公开处刑,而是由苗妙淼亲手操办的,陆安在一旁混了个助攻。
看在对方什么知无不言的身份,苗妙淼勉强答应了这位疆毒公的最后一个请求,赐他一场痛快。
至此,葛家彻底从世上除名。
双皇掣肘又去其一。
宝翠。
当葛千秋以及葛氏子弟灭亡的消息传到这座中心城时,各行各业迎来了一场大清洗。
当苗妙淼一行人来到这里时,几乎没有遭遇任何反抗,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城。
负责迎接他们的,正是先前打过交道的宝翠守护神·噬元华圣——梅琳。
之所以未找到任何反抗,是因为宝翠对此早有预料。
先前陆安抓人时,就有不少葛家子弟藏身宝翠之中,那上苍之手雷声大雨点小的,只要稍微调查一番,就能知道被它抓走的乃何许人也。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招摇,要说葛家没出点事他们是绝对不信的。
在此期间,梅琳看似不经意地提到另一件事。
就在今天早上,她们镇城之柱的小圈子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于皇城。
信上说,皇城那边闹灾了,是很多种尚不确定源头来自何处的疫病,只清楚零号病人乃是司马家的嫡系子弟。
凡是被感染的人症状均不相同,病灶因个人体质而异。
而且致死率出奇的高,据说已经有司马家子弟全身溃烂而亡,脓血成疮,死相狰狞可怖!
现如今,皇城里的太医们早已忙得焦头烂额,毫无头绪!
交谈间,梅琳话里话外眼神不断往苗妙淼和陆安身上瞟,想从他们的言行举止里捕捉到蛛丝马迹。
皇城那边的老友捎来信件,说这场瘟疫来得太过匪夷所思,其中透着蹊跷。
最主要的是,就在不久前,零号病人司马贵曾在自己的私人豪宅内被魔王亚托克斯抓走,后又莫名出现在司马氏大本营。
要说其中没什么关联,只怕村口的大黄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