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荻花和董文去没法子，干脆各回各的房间，等到午时才出来。
经过一场回笼觉，何榆阳和边德显得精神十足。都不用董文去叫，他们两个便率先到了楼下，准备出去吃饭。
四人找了个饭馆，等着小二上菜。
几人罕见地没有头绪，线索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看见邪魔的影子更是无稽之谈。
相较于何榆阳二人的佛系，段荻花和董文去都充满了斗志。
毕竟一个以琴微生为榜样，想要自己独当一面，另一个自觉身为乾灵峰大弟子，势必要做出些成绩来。
但——
段荻花丧了些气，实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董文去说：“既然方才店家说城主府有一神人，那我们便去看看，试着打开一层突破口。”
边德：“那我们怎么进去？潜进去就看不到那个什么神人了。”
何榆阳也跟着点头。
段荻花沉默了一下，问董文去：“师兄，津城属于哪个地界？”
“丰州。”董文去添道，“皇都瑞城。”
这不是巧了吗？
段荻花拿出皇家令牌放在桌子上，心里在感谢琴微生：“这是上次我和二师姐出任务的时候得到的，二师姐没要，就到了我手里。”
他们临走的时候，闵韶黎将皇家令牌给了他们，以示感谢。
“瑞城虽覆，但皇威仍在。若幸司有幸将瑞城重建，此令牌或有所用处。”
段荻花也不知道这块令牌还能不能用，也不知道瑞城现在如何了。只是津城离瑞城远，或许瑞城动荡并未外传。
董文去拿起令牌：“那我们兵分两路，我和何师弟从正门走，你和边师弟暗自潜伏。若此令牌无用，便就看你们的了。”
“是。”
——
等整理好后，董文去和何榆阳到了城主府前，士兵拦住他们：“你们是谁？”
董文去显得彬彬有礼：“我们有事找城主，劳烦通报一下。”
士兵打量了他们两个一下，并非大富大贵之人，于是他不予通行：“不行，城主事务繁忙，闲杂人等不能打扰。”
董文去把令牌拿出来，叫士兵看了一眼，却不曾想后者瞪大眼睛连忙跪下，包括旁边几个瞄到令牌的士兵也跟着跪下，诚惶诚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见谅！”
董文去心里讶异，面上仍端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架势，淡声道：“起来吧，这下能和城主通报了？”
“当然可以！”
董文去当然不知道，瑞城之所以是丰州皇都，是因为它四处征战，将这些城池硬生生打服的。若是有人不认皇家令牌，瑞城当即就能派出兵马再打一顿，直到服为止。
因此见令牌如见瑞城王，不认令牌则不服瑞城王。
士兵都不去通报，直接开了门毕恭毕敬道：“大人随小的来。”
而在暗处，段荻花和边德脚步轻快地翻了墙进了城主府，身上有轻微的灵力波动，可以不让普通人看到他们。
段荻花扭头看向边德，比了一个手势，后者点头。两人迅速兵分两路，简单地溜了一圈城主府。
城主府不小，最中央是大殿，靠后是后院，厢房排列有序，另一侧是一处花园，里面栽种了不少花朵，还有假山流水，汩汩流淌。
边德和段荻花汇合后，两人寻了个没人的角落交流。
“我这里没什么特别的，是些很常见的建筑。”
边德眨巴了下眼：“我在东边看见一处阁楼，外表平平无奇，从特定的角度看能看到里面的装饰。我在那里看了半天，能确定里面有不少金银财宝，还有些贵重的东西。”
段荻花让边德带自己去，发现那处阁楼在花园旁边，周围多是花草，没什么可踩的地方。
“我方才从西侧看过来，并没有这处阁楼。”
段荻花脚步轻移，极其谨慎。
她绕了一圈，发现仅能在特定的角度看到阁楼，再结合边德方才说的特定角度，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只可惜闪得太快，她没抓住。
“上去看看。”
两人都习武，脚步自然轻盈，脚尖轻点踏上瓦片，轻松跃上塔顶。段荻花悄悄打开一扇窗，落在了地上。
段荻花和边德对视一眼，后者了然，双手结印在塔上笼下一层灵力罩，段荻花将灵符拍在地上，轻声道：“破。”
空无一物的阁楼景象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富丽堂皇的装饰，金色的链条挂在墙壁间，银色的手上托着圆润的夜明珠，中间放了张床，红色的帷幔束起，黑色的床被上绣了金丝，隐隐泛着光。
每一样看过去，都是奢华。
“还真是有钱。”
边德撇撇嘴，嘴里有着酸味：“要是我也有这么多就好了。”
段荻花扭头瞪他一眼，两人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下去。
这是个四层的小阁楼，他们刚刚在最顶层，下面还有三层。
第三层很明显是个膳厅，中间摆了张八仙桌，却只放了一个椅子，旁边挨着两个坐垫。八仙桌上灯火摇曳，烛油缓缓落下。
一旁是个小厨房，有一缸干净的水，还放了些蔬果，水灵灵的，看起来极其可口。
和四层一样，这里处处是金钱的气息，堆砌得格外豪华。
再往下走，二层是个小花园，有一整面的窗户，从窗纸外透进来些阳光，撒在正艳的花朵上。角落里有个秋千，花藤缠绕在上面，此刻正轻轻摆动。
再下一层，两人便到了一层。
下楼梯的时候还不觉得，一下来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段荻花打了个响指，附近能用来照明的蜡烛都燃了起来。而视线所及之处，无一不是死尸残肢，血腥味浓重地让人几乎想要打喷嚏。
等等——
段荻花身形一僵，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视线缓缓后移。
她只能看到何榆阳的脚，看不到他的脸。
“我在那里看了半天，能确定里面有不少金银财宝，还有些贵重的东西。”
何榆阳的话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里响起——可分明此处全是残肢，他是如何看到的？
若他借外力看到了楼上的东西，不可能看不到一层。
段荻花猛地扭头，手上灵符乍现，何榆阳瞪大双眼，后退一步。
“师……师姐。”
段荻花警惕地盯着他，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地板上有一团黑影。那团黑影从地板里升起，缓缓凝聚成一个人形。
再然后，段荻花和何榆阳便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之前，段荻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