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历史上有两个皇帝的女人是绕不开的,一个叫万贞儿,一个叫郑梦境。
而在史书上,当然不会记载她们的名字,于是在姓氏之后加上的都是同样两个字——“贵妃”。
万贞儿,山东省青州府诸城县人,明宪宗朱见深的妃嫔,荣冠后宫。
万贞儿四岁时因为父亲万贵犯了错而流放至霸州,从而被选入明朝宫庭,一开始是孝恭孙皇后的宫女。
长大后被孙太后派遣至东宫去服侍当时还是太子的朱见深,作为朱见深幼年时期的宫女。
明宪宗十八岁即位,万贞儿三十五岁,每次明宪宗来看看后宫时万氏都会随侍在侧,是明宪宗一生中最喜爱的夫人。
成化二年正月,生下明宪宗的皇长子,明宪宗大喜,特遣中使祭祀诸山川,三月封万氏为贵妃,同年十一月,皇长子因疾不幸夭折,成化十二年十月进封皇贵妃。
成化二十三年正月,万贵妃因暴疾过世,享年五十八岁,明宪宗为此辍朝七日,谥曰恭肃端慎荣靖皇贵妃,葬天寿山西南。
万贞儿是明史上第一位在世至死皆为皇贵妃的人物。
弘治初年,御史曹璘请求削去万妃的谥号,鱼台县丞徐顼则请求逮捕当时诊视纪太后的诸位医官,并逮捕万氏家属,查问纪太后过世时的真实状况。
不过,孝宗表示这违反先帝的意思,拒绝了他们。
或许是因为自小家道中落的缘故,年幼的万贞儿十分懂事乖巧,深得孝恭孙皇后的喜爱。
正统十四年土木堡之变后,朱祁镇被瓦剌捕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孙太后以郕王朱祁钰暂替皇帝位,立朱见深为太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万贞儿也被孙太后派去照料年仅三岁的朱见深。
从此,幼小的太子与万贞儿形影不离。
后来,朱祁钰产生了废掉朱见深,立己子为太子的念头,并付诸行动,将朱见深废为沂王,立己子朱见济为太子。
从立太子到废太子全程,只有万贞儿守在其身边照顾他,因此朱见深便对万贞儿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感情。
夺门之变后,朱祁镇复辟成功,朱见深又被立为太子直到其登基,两人都是形影不离,如漆似胶。
当然,更多人关注的其实是宪宗皇帝差点绝嗣这个事儿。
无独有偶,万历朝的郑贵妃似乎也是在重走万贵妃的老路,只不过她有儿子,还差点成功了。
郑贵妃名梦境,万历九年九月,郑氏在宦官为神宗选妃时入选,万历十年三月郑氏被册封为淑嫔,万历十一年七月被册封为德妃,万历十二年七月被册封为贵妃。
万历十四年正月初五诞皇第三子朱常洵,二月被册封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万历四十八年,神宗朱翊钧病逝,遗命晋郑氏为后,朱常洛登基后勉强应允。
旨意传到礼部,礼部上疏谏止,郑氏封后一事作罢。
崇祯三年五月二十五日郑氏去世,享年六十三岁,谥曰“恭恪惠荣和靖皇贵妃“,十一月入葬十三陵陵区银钱山东麓的神宗朱翊钧妃坟。
《明史》记载,万、郑两贵妃,亦非有阴鸷之谋、干政夺嫡之事,徒以恃宠溺爱,遂滋谤讪。
所以,后世野史流传万、郑两贵妃因为担心皇位旁落而暗害怀孕妃嫔和皇子之事,大概率不可信。
不过,恃宠溺爱,遂滋谤讪却对皇帝言行影响巨大,特别是万历朝由盛到衰的转折点发生国本之争,导致万历皇帝对朝政不甚关心,多少也影响到他对政局的判断。
也正是在这个时间段是,努尔哈赤在统一建州女真后,又兼并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统一了东北地区的女真各部。
终于在十多年后正式打出国号“金”,开始反叛大明。
当然,历史已经被改变,导致努尔哈赤被俘,来在李成梁身边的女真叛将阿台和阿海早已作古,李成梁也被魏广德调往缅甸坐镇。
除非万历十一年戚继光征讨建州女真,顺手杀掉觉昌安和塔克世,努尔哈赤或许还有机会尝试在戚继光身边蹦跶一下。
下午,魏广德就在值房收到张科送来的条子,言城里各处取暖房煤炭准备充足,房子已经有不少百姓聚集避寒,今冬京城当可安然度过。
并说兵马司和宛平、大兴二县差役前些天就出动,在村落中寻找孤寡,并送入城中暖房过冬,京畿周边百里,当不会有人因饥寒冻饿而死。
魏广德看过条子,当即就让芦布送到首辅值房去,请张居正也看一下。
上午临离开首辅值房时,他还问过一嘴。
有了张科的条子,当可让他放心。
张科任事稳重,张居正也是比较满意的。
当然,这个满意是说做事,而不对人。
若是对人,想来张居正巴不得把兵部和工部的尚书、侍郎都换一遍,换成他的人。
这样不管做什么事儿,才会如臂使指,轻松驾驭。
这也是为什么朝廷高层都要结党的原因,不结党,没有共同的利益,指挥起来就很不方便。
寒风依旧,在飘飘扬扬的雪花中,大明进入了万历十年。
万历朝如何
自万历初年张居正摄取相位,一边对前相高拱的遗留政策进行“清算”,一边就是推行自己心目中的改革,力推考成法,裁撤冗员、提升官员办事效率,由通过控制六科强化内阁权威。
这一系列举措后,让万历初年呈现出的是朝局安定、经济稳步发展的良好局面。
其间大行开海之举,通过海贸攫取巨额白银流入大明国内。
而在即将因为白银流入而引发剧烈通货膨胀时,魏广德及时出手,以铸币和金银调控的方式,减轻了因白银大量流入而引发的金融风险。
虽然物价不可避免的上涨,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可以说这一世的万历朝初期,比原本历史更加成功。
之后更是组建水师剿倭,获得半个吕宋及收复旧港,清剿了倭寇长期盘局的东番岛,平定了大明周边最强大的反明势力缅甸。
一系列举措,让大明国内经济高速发展之外,又不断向外释放出强大的影响力,东亚及东南亚大明的权威已经空前高涨,无人敢于冒犯。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
“张诚,你看看,魏师傅这张条子是什么意思”
万历皇帝朱翊钧手里拿着一张内阁递上来的条子问道。
“这奴才愚昧,看不是魏阁老的意思。”
张诚诚惶诚恐答道,根本不敢看皇帝的眼睛。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是真看不出来还是不敢说。”
朱翊钧盯着张诚,厉声问道。
张诚被皇帝一问,立时跪倒在地不敢吭声。
“滚出去。”
见此,朱翊钧也没了兴趣,大袖一挥就把他撵出了御书房。
随他而来的几个司礼监太假也跟着张诚慌忙出来,不过却不敢走远,只在殿外廊下等候。
“朕不过就封了个妃嫔,也值得魏师傅递条子进来,哼.”
屋里的万历皇帝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心里有些对魏广德不满意,因为他认为册封妃嫔是他皇帝的权利,内阁如何能干预。
虽然他知道,魏广德这条子,八成还是两位太后拾掇的。
魏广德不上,难道让病榻上的张居正上奏
走回御书案前,万历皇帝再次拿起魏广德那张条子,盯着上面“皇长子”三个字儿,反复看了半天。
好吧,他对宫女王氏绝对看不上,姿色一般,当时也不知道是如何迷了心窍。
可关键她怀孕了,还生下皇长子。
到现在,母后连番数次找他要给王氏封号,被他一番推诿,现在让外廷也上奏了。
他明白,如果这次继续视而不见,怕是宫里那点丑事就遮不住了,魏广德应该只能以奏疏的形式公开上奏,逼他给宫女王氏一个名分。
找冯保商量,肯定不行,他就是母后安插在他身边的人。
找张宏
可这个人貌似也比较忠厚老实,做事一板一眼,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陈矩,他就是和魏师傅穿一条裤子的
一时间,万历皇帝朱翊钧忽然感觉好像自己身边怎么就没个自己人。
本来他以为魏师傅会帮他的,没想到还是扛不住母后的要求,上书请他给王氏封号。
魏师傅都这样,就算叫来陈矩,他肯定也会劝他听太后的话,给王氏一个名分。
烦。
现在的万历皇帝是真的烦,由不得他不想到祖父嘉靖皇帝身上,幼年被从安陆接到京城,就因为是走大明门入宫还是走东华门入宫,就敢和当时的内阁首辅杨廷和怼上。
一句“遗诏以我嗣皇帝位,非皇子也”就坚决不按照内阁和礼部制定的方案走东华门入宫,居文华殿。
他也好想像祖父一样硬杠一次母后和内阁,至于条子上写的“皇长子”,他打心底是不认的。
即便这俩月,魏广德上课,多次给他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他听着都烦,自然是全没当一回事儿。
万历皇帝在御书房里生着闷气,乾清宫宫门外,一个太监正手捧木盘,上面放着个玉爵大步向宫门走来。
宫门外内侍不敢阻拦,在他到来后还殷勤的行礼。
“张公公,您来了,这是给皇爷送来什么宝贝。”
“张公公,您请。”
“你们好好当差,有出头那天。”
那太监对几个献媚内侍吩咐道,随即就捧着木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走进了乾清宫。
御书房外,张诚带着几个司礼监太监站在殿外,等着里面的动静,不想却看到一个太监蹑手蹑脚走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都是大感好奇。
“张鲸,你拿的是什么”
“张公公,这皇爷让银作局做的玉爵,今日完成,我就给送过来了。
你们这是”
张鲸站在门外,小声回答一句,随即也注意到殿门外侯立的几个太监,心中感觉有一丝不妙。
皇爷心情怕是不好,自己这会儿进去,会不会被打出来
“谁在外面,滚进来。”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可还是被正在气头上的万历皇帝听到,不由得对着外面怒喊道。
也是巧,无可奈可的万历皇帝正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踱步,刚巧走到靠近门口的地方,就听见张诚和张鲸的对话。
“是奴才张鲸(张诚)。”
两人心里都是大惊,但还是答道。
随即,张诚推门,带着张鲸走进御书房。
“奴才该死,惊扰皇爷。”
进门后,张诚就直接跪下了。
张鲸手里还捧着托盘,不过这会儿也颤颤巍巍跟着跪下。
万历皇帝没理张诚,而是看向张鲸手里的木盘,上面一个玉爵已经映入他眼帘,不由就是一亮。
“做好了”
万历皇帝已经走到张鲸面前,伸手拿起托盘上的玉爵。
“银作局那边按照皇爷的要求,已经做出来了,请皇爷御览。”
张鲸急忙答道。
此时在万历皇帝手中的正是一件金托玉爵。
该器物由金托和玉爵两部分组成,金托盘以游龙纹装饰,托座设计为高山形结构固定玉爵足,玉爵身刻有双龙戏珠、如意云纹及“万““寿“字样,寓意“寿山福海““万寿无疆“。
金托盘上镶嵌红、绿、蓝宝石,采用玉雕、宝石镶嵌与爪镶工艺,玉爵采用新疆和田白玉制成,形似商周时期青铜爵。
玉爵的雕工堪称惊艳,爵流和爵尾的外壁各雕一正面龙,龙的前爪上各托一字,流部为“万”,尾部为“寿”,已是常人不可仰视之宝器。
仔细端详一阵,万历皇帝似乎很满意这件宝贝,嘴中不由说道:“不错,甚合朕意,起来吧。”
等张鲸欢喜的起身,万历皇帝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张诚,这才又说道:“今日就到这里,那些奏疏明日再看。”
“遵旨。”
张诚答应一声,这才起身,缓缓退出屋去。
万历皇帝拿着玉爵回到御书案后,还在反复把玩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还站在门口的张鲸。
好像忘记让他走了,万历皇帝心说道。
于是放下玉爵笑问道:“你叫张鲸,张宏的干儿子”
太监里那点事儿,皇帝其实也知道。
万历皇帝也就是记得好像见过此人,跟在张宏身后的。
张宏是个老实人,和冯保不是一路。
念及此,万历皇帝心里忽然一动,不是冯保、陈矩的人就好,正好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