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磕也磕了，该起来了吧？”张钰无奈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万一被人认出来，咱们这顿夜宵可就吃不成了。”
“欸。”
杨元立刻起身，顺便给了欢哥和王大牛一人一脚，示意他们别跪着了。
“张爷……这未免也太多了。”
王大牛看着支票上的三百万，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横店混了差不多快十五年了，加起来都没挣到过三百万。
“不要还我。”
张钰作势欲抢，却被王大牛闪过了。
“张爷，这给了人了，你怎么还兴要回去。”
“那你和我废什么话？”张钰翻了个白眼道，“这是给你们的红包，你们为了这部电影也吃了不少苦。”
话正说着。
夜宵摊的老板就已经把烤串送了上来，顺便还送了一打啤酒上来。
欢哥急忙起身把酒开了。
“哥几个别坐着了。”张钰握着啤酒杯笑道，“别管什么身份地位，我是林语也好，是张钰也罢……反正就这么回事，走一个。”
“走一个。”
杨元等人都端起了酒杯，唯有章若楠坐着不动。
“章小姐，别闹了，咱们走一个。”王大牛小声道。
“是啊，章小姐……别让张爷等着了。”欢哥急忙道。
“别理她，咱们喝咱们的。”张钰笑道，“来，走一个……”
“干杯。”
杨元等人齐声大喊。
“张爷，最近《绣春刀》拍的怎么样？还要不要群演？”王大牛满脸堆笑道。
“好家伙，你这刚到手三百万，就想着做生意了？”杨元惊讶道。
“开什么玩笑，演员是我的梦想，挣钱才是顺便的事好吧。”王大牛振振有词道。
“唔。”
张钰看着他的样子，不由有些好奇，“王哥，看样子你是有故事的人呀。”
“这些就别说了。”王大牛苦笑着摆摆手道，“横店有一个算一个……谁还没点故事。”
“我对你的故事特别好奇。”张钰亲自给他倒上酒，“这也没外人，说说呗……”
“哎。”
王大牛叹了口气道，“我二十岁来的横店，现在已经十五年了……”
“等等，你才三十五岁？”欢哥惊讶道，“不对呀，你这模样……我还以为你五十了呢。”
“我去，我还不说了。”王大牛怒声道。
“别别别，别理他们。”张钰搂着他的肩膀道，“欢哥有什么眼色，依我看……你顶多四十。”
“这还差不……你故意的吧？”王大牛又怒了。
噗！
章若楠被他们几个逗笑了。
“别开玩笑了，说说。”
张钰掏出烟散了一圈。
“就是抱着当演员的梦想来的，可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直跑龙套……有时候还兼职给剧组发盒饭，反正剧组里的活计，只要不要技术含量我都做过。”王大牛吐出一口浓烟。
“怎么不想着回去过安稳的生活呢？”章若楠开口道。
“章小姐，什么叫做安稳的生活？”王大牛苦笑道，“你和张爷可以在剧组一见钟情……我当然也有自己的感情，我曾经认识了一个女人，她原本是横店的群演，后来下海了。”
“细说这部分。”张钰严肃道。
“嗯嗯嗯。”
杨元和欢哥也猛点脑袋。
“张钰。”
章若楠不满的喊了一声，眼神里很是嫌弃。
“后来我挣了点钱，就经常去光顾她。”王大牛猛灌了一口酒，叹气道，“她曾经也想过上岸，但没办法，她父母欠了高利贷……如果不做的话，那些人要把她父母沉河。”
“你挣得也不少吧？”杨元皱眉道。
王大牛自己做群演，又当群头吃人头费。
一年下来少说二十多万也挣了。
“导演，你知道她欠了多少钱吗？”王大牛苦笑道，“利滚利算下来，差不多三百多万……我那时候才二十多岁，我去哪找三百万。”
“她现在还在做生意吗？”张钰好奇道。
“你还问……”
章若楠狠狠的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我这不是好奇嘛。”张钰讪讪道。
“去年还在，年前的时候，听说她把债还完了，然后……还做了一次我的生意。”王大牛轻声道。
“她就没和你说什么？”张钰好奇道。
“说了。”王大牛无奈道，“我劝她说她不要做了，她说‘不做的话，你养我吗？’”
“你怎么回答的？”张钰紧声道。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想说我养她。”王大牛摇摇头道，“可她和我说……她因为药吃太多了，现在生不出孩子了，问我还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桌子上的人瞬间沉默了。
章若楠也紧张的拉住了张钰的手。
“我当时犹豫了一下……没想到今年她没再来了。”王大牛捂着脸道，“不过听人说她回老家结婚了，现在已经怀上了。”
“哎。”
张钰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觉得你这故事很适合拍一部电影……”
“张爷，别开玩笑了。”王大牛苦笑道。
“真的。”
张钰正色道，“这样，我回去把剧本写好，到时候咱们原班人马再来一次，这次我做导演，主演……”
他看了一眼杨元，再看了看欢哥，最后目光从王大牛身上挪过。
“还是你来吧。”杨元无奈道，“我们仨有一个算一个，还真没谁适合当主演的。”
“你给我当副导演，欢哥当场务，王哥演一个重要的配角。”张钰开始分任务。
“我呢？”
章若楠指着自己。
“你……你不是还在生气吗？”张钰诧异道。
“张钰，我真的要生气了。”章若楠怒声道，“你不哄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耍着我玩，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都说了是原班人马了。”张钰伸手捏住了她的琼鼻道，“你演女主角……”
他话音刚落。
章若楠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陈姐……”
“楠楠，你这次可是爆火了。”陈姐在电话内兴奋道，“公司刚好给你报了个综艺节目，你上去给大家展示一下你自己的演技……”
章若楠侧头看了一眼张钰后，沉声道，“陈姐，我想和公司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