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儒抑郁了，他从来不认为做一个投资人是一件简单的事，只是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他终于明白，他的那些人脉在规矩面前不值得一提。
或者说，破例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不值得而已。
邵氏大酒店。
剪辑了一天的张钰的回到房间里，辛芷蕾立刻迎了上来，“咱们这部戏不急，你不用这么累的。”
“是呀，剪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慢慢来就成。”唐妍也笑道。
“《繁花》是不急，可《僵约》急呀，第二部才拍了一半不到，如果不抓紧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张钰苦笑道。
“那也不能累坏了身子呀。”辛芷蕾给他泡了杯咖啡。
唐妍则站在他身后，轻轻的给他揉着肩膀。
张钰抿了一口咖啡后，靠在了沙发上。
辛芷蕾坐在他身边，伸手按着他的手臂。
整个房间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温馨感。
这时，门铃声传来。
“谁？”辛芷蕾问道。
“张钰，开门。”
张辰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辛芷蕾立刻小跑了过去，打开了房门。
张辰儒却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餐车上没有什么名贵的菜肴，几乎都是一些卤菜花生……一看就是下酒菜。
“怎么？有烦心事？”张钰惊讶道。
“先陪我喝酒。”张辰儒沉声道。
“行。”
张钰含笑点头。
辛芷蕾和唐妍早已经把菜肴搬到了桌子上，只是当她们看到整整一箱茅台后，惊讶的捂住了嘴。
“来，喝。”
张辰儒端起酒杯，一口就下去了一半。
张钰颇有些无奈的陪着喝了一口，辛芷蕾急忙帮他夹菜。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有人用啤酒杯喝茅台的，虽然不是那种特别高的啤酒杯，但一瓶茅台，正好两杯。
唐妍颇有些担忧的看着张钰，只是却没有开口劝说。
如果是旁人也就算了，张辰儒可是张钰的亲生父亲。
这种关系，她还真不好开口。
张钰倒也无所谓，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陪张辰儒喝。
第二瓶喝完以后，张辰儒开口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什么事？”
“我问过了，可是你说先喝酒。”张钰颇有些无奈道。
“你问了吗？”张辰儒晃了晃脑袋。
“那我再问一遍……你怎么了？”张钰笑道。
“哎。”张辰儒幽幽叹了口气，“以前我当演员的时候，感觉投资人其实很容易做，基本上把剧组组建起来，然后把拍戏的事交给导演就行了……”
“这也没错啊。”张钰耸耸肩道，“最少我投资的电影就是这么做的，你看姜汶拍《人生大事》，我管过他吗？”
“那是因为你有林彰。”张辰儒自嘲道，“林彰会帮你处理好所有的事，你只管拍戏就行了。”、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张钰好奇道。
“《繁花》卖不出去。”张辰儒苦笑道，“邵氏要收百分之四十的手续费，华影要收百分之五十……华艺更过分，他们要百分之五十五。”
一直没说话的辛芷蕾和唐妍瞪大了眼睛。
这些娱乐公司是真的黑，只是帮忙发行就要收一半的利润。
“他们没做错，只是按照行业规矩在办。”张钰嘲弄道，“而且他们吃准了你这部戏卖不出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张辰儒坐直了身体。
“因为这部戏是我拍的，而且动静很大。”张钰笑道，“他们吃准电视台不敢坏规矩，所以才可以压你的价格……如果是友情价的话，百分之四十差不多了。”
“那华影……我和三爷多少年的交情了。”张辰儒怒声道。
“你这可冤枉三爷了。”张钰无奈道，“或者说……他是误会你的意思了，他以为你是想打响你投资公司的名号，所以打算把电视剧推给央妈，而且以华影的规模来说，收你百分之六十都不过分。”
张辰儒闻言，沉默半晌，才开口道，“看来，我是真不如你。”
“术业有专攻嘛。”
张钰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
“去你的术业有专攻。”张辰儒笑骂道，“你一个学表演的，成为了着名导演……这算哪门子术业有专攻？”
“狭隘了不是？”张钰轻笑道，“演而优则导，是你自己执着影帝光环，死都不肯往前走一步，我记得……你拿了八届金像奖影帝吧？”
“九届。”张辰儒纠正道。
辛芷蕾和唐妍闻言，皆是满眼敬仰。
金像奖现在不过五十四届，张辰儒一个人就拿了九届，影帝之名，名副其实。
“金马奖呢？”张钰又问道。
“十一届。”张辰儒傲然道。
“嘶。”
辛芷蕾和唐妍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她们只是听别人说张辰儒是影帝，可却没有仔细想过，影帝年年有，为什么大家如果不带姓的称呼，影帝为什么默认指的就是张辰儒。
这就是底蕴呀。
“厉害了。”张钰鼓掌道，“在下不才，三届金马奖最佳导演，三届金像奖最佳导演……是连续三届哦。”
“去你的。”
张辰儒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说实话，他还挺为张钰骄傲的。
连续三届包揽金马奖和金像奖最佳导演，还顺手拿了几个影帝，这种成就，不敢说后无来者，最少是前无古人。
最重要的是，张钰才三十四岁，正是当打之年。
唐妍看着两人交杯换盏，内心不由涌现出了一股豪情。
“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辛芷蕾脱口而出。
“唔。”
张钰和张辰儒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然媒体可有得写了。”张辰儒笑着摇头。
“芷蕾，你这话说出来，我都有些脸红。”张钰也打趣道。
“本来就是嘛。”唐妍帮腔道。
“张辰儒，今天我高兴，《繁花》你想卖多少钱一集，我帮你卖了。”张钰岔开了话题。
“你帮我卖了？”张辰儒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摇头，“还是算了，别到时候让林彰和韩三爷不高兴了。”
他的确是想多卖一些钱，可韩三爷和林彰都开口了。
而且，卖片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