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猜的，如果不是夜夜噩梦缠身，您也不至于夜夜熬着不睡觉了。”
“您睡不好，身体各项功能都在罢工，损坏。”
“就像机器，各个部位的零件都出了小毛病，那还能顺畅工作吗？”
“您的身体无法顺畅工作，又导致您的情绪低落，恶劣，一点就炸。”
“如此一来，您脑袋就更疼了，那不就是恶性循环吗？”
冯楚月说得非常有道理，徐教授对此表示赞同。
“小姑娘都知道的道理，孙老肯定也明白。”
徐教授劝他：“您不如听小姑娘的，我给您开点药，调整一下睡眠。”
“我以前又不是没吃过，没什么作用。”孙老嫉妒抗拒。
冯楚月倒是看出来了，孙老的身体已经有了一定的耐药性，所以他喝一般的中药来调理睡眠效果来得很慢。
这位老人脾气不好，显然也没什么耐心。
他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只怕平日里警卫员帮忙熬好的药，他也是推三阻四不怎么吃。
就算吃了几次，但没有持续，能好到哪里去呢？
“光吃中药，确实很苦，徐教授有没有想过把药制作成药丸子。”
冯楚月发现，她这话刚说完，孙老就眼睛一亮。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老头分明就是怕药苦。
他能吃得下来战争的苦，却不一定能吃得了中药的苦。
有的人从小就怕药苦，根本喝不下去，喝了一点就想吐，难受得要命。
冯楚月估计啊，孙老就属于这个类型。
“药丸子也是苦的。”徐教授显然不太赞同。
现在倒是有专门制作药丸子的机器，但是经过那玩意儿的制作，药效还是不如自己熬制的古法汤药。
这里住的都是闲人，明明有人专门熬药，何必再去做成丸子呢？
“如果是用古法制作的药丸子，其实并不难吃。”
冯楚月所说的药丸子，和徐教授所说的不太一样。
徐教授所说的是现代机器打出来的，那种小药丸，一次吃一把，味道着实不怎么样。
你和水吞服吧，偶尔药丸子黏在喉咙上，老半天吞咽不下去，贼难受。
古法制作的药丸子，一次只需要吞服一粒就行了。
完全没那么复杂。
“冯同学会做？”徐教授有点惊讶，随即又认为是人家师父教导有方。
毕竟冯楚月是和常老同个师门，那玄医门的人，确实有点东西。
“我学过。”冯楚月在这上面就没有谦虚了。
因为以后养生会馆也会推出一些养生丸。
提前做个推销也是好的。
“那敢情好！”没等徐教授说话，孙老就夸起来。
“你既然会做，以后我的药就交给你来做。”
孙老本来就任性，他一点也不觉得当着徐教授的面要求换人有什么不好。
徐教授都不愿意给他做丸子，难道还不能让其他人做吗？
“我也只是学过，实践经验比较欠缺……”冯楚月没有一口答应。
孙老反倒来劲了：“没关系，我就要你做。”
冯楚月无奈，只得看向徐教授。
徐教授不怕丢了孙老这个病人，毕竟孙老本就难搞，每个医生面对他，都很无奈。
包括徐教授，他之前也打过退堂鼓。
但后来发现实在没人能接手孙老了，他也只能继续。
现在孙老想让冯楚月来负责给他做药丸子，徐教授第一反应是担心。
冯楚月到底是个小姑娘，孙老如果对她发脾气，她脸皮薄，怎么受得了？
“孙老，她还年轻，经验不足，万一做得不好……”
丑话说在前头，孙老要是再发脾气，他就可以让冯楚月拒绝这个事儿了。
倒不是徐教授不信任冯楚月，完全是不想小姑娘受委屈。
虽然他也希望孙老能快些好。
“年轻没经验，就是要锻炼，老子都不在意，你们婆婆妈妈做什么？”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还是你来开药，交给这个小同志来做药丸子。”
孙老这个暴脾气，还真说不通他。
徐教授只能看向冯楚月，还一脸歉意。
他没想到，只是带小姑娘来长长见识，还给她揽了这么一桩差事。
“小冯同学，你确定自己可以吗？”
“如果不行，我们就另外想办法。”
徐教授不想冯楚月为难。
“我可以试试，实在不行，再让孙老服用汤药。”
“不过，我建议孙老同时接受针灸治疗，缓解头痛。”
针灸？
这也是老方案了。
“不针灸，没啥作用。”
孙老连连摆手。
徐教授也道：“我不会针灸，倒是请过其他医生替孙老针灸。”
“但孙老本人很排斥，所以也没有成功。”
“孙老看到针就会很紧张，还会应激反应做出防御姿态。”
其实，是他们根本没办法在孙老清醒的情况下，替他下针。
冯楚月：“我就是那么一提，孙老之所以不愿意配合，是因为讨厌针，还是因为什么？”
孙老不说话，沉默以对。
很显然，这个针肯定涉及到了不可言说的往事。
冯楚月也就不敢再多问，她现在也没有得到孙老的信任，想要挖掘更多，让老人敞开心扉是不可能的。
倒不如等一等，让他感受一下古法药丸的魅力。
孙老如果能睡得好一些，那心情好了，脾气自然也顺不少。
到时候她再提议，他就不会那么抗拒。
哪怕还是抗拒，应该也会愿意敞开心扉。
冯楚月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在离开孙老家的时候也是从善如流。
反倒是王笛觉得很对不起冯楚月。
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提议让冯楚月跟着来长长见识，就给冯楚月揽下这么一活儿。
这要是别的病人还好，但孙老太特殊了。
他脾气倔，但地位却不低。
如今孙家人有几个都身居要职，孙老可以任性，但冯楚月不行啊。
“对不起啊，学妹，我没想到带你来长见识，还给你带来这么一麻烦。”
冯楚月摆手：“这怎么能算麻烦呢？”
“还要多亏了学姐和徐教授，给了我锻炼的机会。”
“我看孙老也并非是非不分的人，我会尝试着做出让他满意的药丸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