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晴空，繁星点点。
宽敞的帐篷内，林无双和商婉月面对而坐，二人都是只着亵衣亵裤的状态，刚刚一起洗了个热水澡。
期间也和这位大小姐聊了不少，得知了她此行是为了家族考核。
她必须全部把这八辆车的货物卖出去，净利润达到原本货物本前价格三成以上才算过关。
而想要脱颖而出，这三成过关的门槛是远远不够的。
“我其实并不想争夺下一任族长继承人的位置，但有时候身不由己。”
“我本不想争，但是家族支持我那一派系不同意，推着我前进，我也就必须站到争抢的位置上。”
“无双，你有没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商婉月脑袋依靠在她右肩膀上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还是只小可怜猫。
“没有，如果有我也会不让我自己身不由己，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不就行了吗？”
“为何要让自己烦心不已，优柔寡断是我们女人的通病，心肠软也是，但是商小姐，你要知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林无双侧头看着眼神灰暗的大小姐，她的心太善良了，明知道自己不愿意去做，但是不想让家里支持她的人失望，就把自己摆放在他们想让她在的位置上。
现在自己痛苦难受时候还觉得是她做的不好，根本不考虑自己本身的感受。
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吗？
人都是第一次生活，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
当然她现在也没资格说这种话，所以对于商婉月的发牢骚，林无双愿意当这个听众。
现在也要靠她进入金水城，这个朋友林无双也愿意交。
“我知道，但是父亲母亲的期望是我做的足够好。”
商婉月坐起身低着脑袋声音轻柔的诉说着，只是这语气里还有些许挣扎，显然她心里也不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只是她选择了父母，而不是自己，也就是父母的乖乖女。
林无双没有父母，但是她有欧阳伯伯，也有儿时的芳雯老师。
但她从小可没有乖乖听话做个好学生，都是在反抗之中度过的，遇到欧阳伯伯开始才好了起来。
从来没有惹欧阳震生气过。
“我不太了解你的想法，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你如果只是发发牢骚，吐吐苦水，现在应该好些了吧。”
商婉月的脸颊一下子红到后耳根，脑袋低的更多了，就快到她胸口了，这大小姐不愧是从小受到教育的女孩。
很符合林无双对这个世界的女子想象，很容易害羞和顺从，也知廉耻礼义。
不像现代的女孩子那么开放，林无双还记的一次她和欧阳伯伯收废品回家路上看到五六个傍晚时分还在街上勾肩搭背手提啤酒瓶的年轻男女。
肆意的挥洒他们青春的活力，但是下一秒就抱着亲了起来，当时欧阳震就直接转过他的脑袋快步拉着她走了。
口中嚷嚷着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只能说时代不同，世界观也不同，林无双的思想也受到了欧阳震教导的影响，虽然不似商婉月这样，但也懂得一些该做一些不该做。
“无双，你觉得我们女孩子真的是只能相夫教子永远没办法做到男子那样过着潇洒的人生吗？”
“我知道无双你不是凡人，是一名武者，但据我所知女武者的地位也普遍不如男子。”
“有了伴侣之后，我们女子在男子跟前也不能太张扬，也要遵从男子武者的意见。”
“族长要求我这次商旅必须名次达到第二或者第一，不然就把我许配给二皇子宇文谦。”
“我见过他一面，他看我的眼神就像要把我吃了一样，那次是我跟着父亲去京城见我大伯，他在朝中是太子一派，但是没想到碰到了二皇子。”
林无双满头黑线不想再听她絮絮叨叨了，没想到这大小姐还是个话匣子。
“停，婉月，我对皇室之事不感兴趣，对他们皇子的斗争也不感兴趣，就算龙华国改朝换代了。”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换了个皇帝而已。”
“可是……这是我的终身大事。”
商婉月抿着嘴唇一双小手紧握在一起，忽的她抬起头倔强的盯着林无双。
“无双，你能不能帮帮我？”
“？”
“我怎么帮你？”
林无双被她这一问也有点愣了，刚刚还说她的终身大事，现在就跳到了帮她的事上。
“家族考核结束，金水城有个拍卖会，那拍卖会上父亲会提前邀请二皇子和太子赶来南疆。”
“为的……就是我的事。”
“我根本不喜欢他们两个，但是没办法，大伯在朝中是洪奇洪大儒的得意门生对于拉拢洪大儒和大伯都有极大的作用。”
“我就成了他们权利斗争的的争抢品。”
林无双听完依旧不知道她要怎么帮，商婉月也说了很多，但是感觉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林无双内心也是无语了。
“所以，你要怎么怎么帮你？”
“待在金水城一段时间，直到那两位皇子前来，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这不等于没计划吗？
林无双暗自翻了个白眼，点了点头却道
“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
林无双将心里早就想好的话脱口而出。
“帮我盯着曹家，它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它们的秘密消息，再或者他们跟什么神秘人接触都告诉我，总之一切关于曹家最近或者从前的信息能调查出来的都给我。”
“怎么样？”
商婉月想了想才点头同意，只不过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无双你跟曹家有仇？”
林无双摇摇头感觉到肩膀又是一沉，商婉月的小脑袋再次靠了上来。
“没仇，但是有所结果了我会告诉你，现在你就当有仇也可以。”
商婉月眨巴了下眼睛点了点头，就在林无双刚准备开口时候帐篷外传过来了乱哄哄的叫骂声。
“偷东西！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老子让你偷！让你偷！！”
“别打！不要打浩天哥哥！我偷的！呜呜呜！”
“滚开！姚总管！你别拦我！”
“不是，小姐和那林小姐正在休息，你们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林无双站起身朝着叠放衣裙的角落走去，商婉月也知道了她的目的赶忙也站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毕竟是我的商队。”
林无双没回她用行动回了她，将自己的衣服和她的衣服拿起来分开递给了她。
“我先去看看，你穿戴好过来就行。”
“哎！无双，你不扎头发吗？而且你还没穿鞋子！！”
商婉月睁大眼睛，小嘴巴也是张的老大，看着林无双就这么穿上外衣搭在身上，就这么出去了。
“怎么回事？”
林无双赤着脚走在土地上没几步就到了喧闹的人群旁边。
听到林无双的声音，姚总管就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位姑娘醒了，那也就代表自家小姐也被吵醒了。
“姑娘，是陈大虎睡觉时候抓到了三个小孩子，说是偷他的钱袋，就是8他们三个。”
林无双顺着姚总管的手看去，其中一名小男孩倒在地上，这时候也抬起了头，一双清澈的眼睛不屈的看着她。
这双眼睛，是他？
那时候被青阳城官兵追的小男孩？
他怎么在商队里？
“姚总管，我认得他，之前有过一段渊源，我来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可以吗？”
姚总管摸着他没几根胡子的下巴点点头笑道：“当然没问题，你是我们家小姐的朋友，这种小事，您请便。”
林无双道了声谢，走到了这名小男孩身前，那两个护着他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家伙颤抖着身体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跟倒在地上的小男孩一样。
倔强的很，不肯让开。
“扶他起来，跟我去旁边，我来问问你们为什么偷别人的东西，不然你们可能要被他们打死了。”
说完林无双就转身走到了两个帐篷中间的空地，看到商婉月也出来了对她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
商婉月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朝着姚总管的方向走去。
两个小家伙搀扶着刚刚倒在地上的小男孩走到了林无双身前。
银发美人淡笑着弯腰蹲在他们面前。
“浩天？我们又见面了。”
她打量着面容凄惨，右眼角下肿着淤青带着血迹，头发一如之前乱糟糟，身上的乞丐服也是没变，但锁骨之处能看到几道血痕。
“你为什么，依旧是偷别人东西呢？”
“我可以救你一次，两次，甚至之后遇到你还会出手救你，但我不可能次次都遇到你。”
“到了有一次我不在时候，你是不是就被别人打死了？”
浩天没有说话，看着她的倔强小眼神黯淡了下去与之相对的是他的脑袋偏向了别处。
“浩天哥哥没有偷东西！那是我们的，我们辛辛苦苦……辛辛苦苦…”
小女孩刚开始的话说到了最后也鸦雀无声了，也跟着浩天一样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另一个小男孩却接上了她的话叹出一口气道
“辛辛苦苦偷来一个坏商贾的，那坏商贾经常掳走漂亮大姐姐，而且我们三个也看到过他把那些漂亮小姐姐交给城西的灰三叔。”
“灰三叔跟城外黑风寨的山贼有勾结，我们猜是被送给了山贼们羞辱，他是个大坏人。”
“我们偷他的东西卖钱，根本不会良心痛！”
小家伙越说越有理，但是林无双却笑了起来。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听了之后觉得自己做的还对，我就不说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