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你想吃什么？”陆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说了一道烹饪起来没有什么难度的家常菜——宫爆鸡丁。
“还有呢？”
“其他随意。”
“好。”
陆然从包包里翻找出钥匙，直接回了自己家。
昨天晚上她休息的还不错，现在精神状况非常好，一整天没管大黄了，发现大黄的碗已经空了，她赶紧给这个小祖宗添粮添水，然后又去阳台铲屎。
把猫伺候好了，她正准备外出买食材，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梁曼，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接听了。
梁曼的声音压得低沉，“程主编让你来公司一趟，他找你。”
“……”果然没好事。
“我跟你说，程主编今天是带伤来的，也不知道被谁打的鼻青脸肿的。”
陆然干干地笑了两声。
“你十点前能到吗？”
“能。”
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她和程远之间闹得这般不愉快，估摸着她这次有点凶多吉少。
换了身衣裳，她于九点钟准时出门，抵达公司时是九点二十分。
梁曼一看到她，便起身迎向她。
“你有话跟你说。”梁曼非常小声地说，边说边拉着她进了卫生间。
确定厕所里没有别人，梁曼把门关上，表情严肃地问她，“程主编约你，你有没有赴约过？”
“……”
“你有没有赴约过？”
陆然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她不知道该不该跟梁曼透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有没有约过你？”她反问。
梁曼叹口气，“约过，但我拒绝了。”
“约过你几次？”
“大概有四五次，前两天他找我谈话，说公司可能会裁员，我在想，我可能是要被裁掉的那一波。”
“裁员？”
“今天一早我就听人事部的说你在被裁掉的员工名单里，而且是今天早上程主编突然让加进去的，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陆然：……
“我可能也会被裁掉，不过我倒不担心，我打算跟我男朋友去国外，你呢？”
陆然摸了摸后脑勺，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忽然被告知她在即将被裁掉的员工之一，她有点懵。
“你一会看到程主编的样子，千万忍住别笑，我猜他可能是勾搭哪个小姑娘，被人家的男朋友给打了，下手还不轻，真是活该！”梁曼说着‘噗嗤’一声笑起来。
陆然点了下头，“既然他找我，那我先去他办公室一趟。”
“行，你去吧。”
出了卫生间，陆然直奔主编办公室走去。
以往透过落地玻璃窗，从外面就可以看到办公室内部，包括程远的一举一动，今天程远却拉下了百叶窗帘。
她上前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请进’，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昂首挺胸的走进去。
程远坐在沙发上，面色阴得很沉，一张脸肿的像猪头。
男人的额头上贴着一个创可贴，鼻子又红又肿。
陆然看到他这个样子微微愣了下，她都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下手这么狠。
“来了。”男人淡淡开口，抬头看了她一眼，便从茶几上放着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猛吸了一口烟，他将烟一口吐出，没像往常一样示意她坐。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么？”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都要把她裁掉了，她没必要给他好脸。
“你把我打成这样，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程远说完，又抽了一口烟，将烟气吐出，他紧接着说：“公司高层上个月下达了一项裁员的指令，眼下已经快月底了，非常不幸的是各个部门都有被裁掉的员工，专栏作家中你的口碑最差，就算我想留你，也留不了。”
陆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鄙夷道：“说完了？”
“其实你昨天如果乖一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陆然冷冷一笑。
程远抬起头来，幽深的目光定定盯着她，“由于你对上司实施暴力，非常抱歉这个月的薪水我是不会发给你了，距离月底没剩几天了，你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就可以走了。”
陆然料到会是这样，转身要走，男人却又将她叫住说：“最后再通知你一个好消息。”
她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听着男人继续说下去，“关于纪泽北的那篇专访文章，这周五会上我们杂志人物专访首页，瞧，你对我这么不友好，我还是愿意帮你。”
她没言语，拉开门大步走出去。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桌上的私人物品收了收，她抱着不大的纸箱准备离开。
大厅的同事几乎都在看着她，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着。
“陆然是被裁掉了吧？”
“应该是。”
“怎么没走正常流程，直接收拾东西走人了？”
“谁知道啊。”
“话说程主编被人给打了，那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那种人被打纯属活该！”
……
陆然等电梯的时候，梁曼来送她。
跟她拥抱了一下，梁曼安慰她说：“好好加油，作为你的编辑，我对你写的文章评价还是很高的。”
她笑起来，“谢谢。”
“以后要常联系啊。”
“好。”
电梯门打开，陆然走进去。
梁曼冲她挥挥手，“加油。”
“我会的。”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梁曼依旧在冲她挥手，她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直到看不到梁曼了，才敛了笑，无奈地叹口气。
这就是殴打上司的下场，不过她不后悔。
程远那种贱人就是欠打！
出了写字楼，她打车回家，将箱子放到书房，想起自己扬言中午要给纪泽北做好吃的，她赶紧下楼，去附近的超市购买食材。
回公寓的路上，她偶遇纪梓辰。
他在楼下的商店里买零食，买了一大包。
“垃圾食品要少吃，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她说。
纪梓辰哈哈一笑，“你怎么跟我哥一样，他也总跟我说这样的话。”
“你哥在干什么？”
“在睡觉，他好像一整晚都没睡。”
两人一起走进公寓电梯，纪梓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她，“你知不知道我哥的手是怎么伤的？”